“葉華苒從院試開始的考卷都被張貼出來了,聽說天下名流學士讀過之後,也對她的狀元之才沒有異議了。”
徐如笙眼裏的笑意藏不住。
溫栩衝著她笑了笑,“聽說殿試更是精彩絕倫,按理考題應是阿姐親自出,可今年劍走偏鋒,讓嚴相在金鑾殿是當場出的考題,這場殿試,任何人都不得說阿姐有偏頗。”
“走吧,”徐如笙慢悠悠起身,“隨我去見一個人。”
溫栩不解:“我們過幾日便要離開京城了,你想見誰?”
徐如笙沒有直接回答,柔聲道:“一會你就知道了。”
囚禁周衡的院子裏。
一大早程鈴便罵了起來:“周衡,你還以為你是那個天潢貴胄的王爺?你如今不過是個廢人!”
失了半隻胳膊的周衡胡子邋遢,神色憔悴的半躺在床上。
身上的衣裳油光閃閃,也不知道多久沒有換洗過了,就是墊在床上的幾塊破布,也是髒的讓人難以忍受。
他雙目猩紅的瞪著程鈴:“賤人,若不是本王,你早就和你的家人在九泉之下團聚了!”
提起恭王府,程鈴忍不住心裏一痛,看著周衡的眸子仿佛淬了毒,咬牙切齒:“若不是你心比天高,人比豬蠢,恭王府何苦遭此難!”
她越說越氣,一把掀翻桌上的藥和早膳,眼中閃過一絲痛快:“既然你不想喝藥,那就別喝了,趁早死了幹淨,飯也別吃了,你餓死了我清淨。”
周衡掙紮著從床上坐起來,失了半隻胳膊的人艱難的靠著一隻手維持著身體的平衡,半晌坐穩後,才冷冷的看著程鈴:“我若死了,你以為你能活?”
程鈴表情一滯,心裏憋屈的快喘不過氣。
周衡死了,她當然不能活!
恭王府全府上下,除了她,連一隻蚊子都沒有活著出來。
她能活著走出大獄,是因為女帝讓她來照顧眼前的這個人。
她臉上表情的變化自然被周衡看在眼裏。
周衡不屑的看著她,語氣充滿了命令:“收拾幹淨,給本王再準備一份。”
這樣的事情,日複一日不知道重複了多少天。
程鈴自打進來,便再也不是以前那個溫柔可人的解語花,起初隻是對周衡冷臉,伺候的還算上心。
後麵除了每日湯藥和膳食,其餘的她一概不管。
周衡若是發怒,她便開始罵人,明明是一個王府的小姐,可偏偏那言語如同淬了毒的刀子一般。
可往往最後都是她敗下陣來,因為周衡活著,她才能活著,不過如今周衡的狀況,也隻能用活著來形容。
今日周衡如同以往一樣忍受著程鈴的辱罵,看著她再一次掀翻湯藥和膳食,每當這個時候,周衡心裏就閃過一抹異樣的痛快,因為最終程鈴還是要跪在他麵前收拾殘局,端上新的湯藥和膳食。
程鈴雙拳緊握,內心告誡自己要隱忍,可今日不知道怎麼回事,怎麼也控製不住自己的雙手。
她蹲膝抓起地上裝藥和早膳的托盤一個疾步就衝到周衡身邊,雙手抓著托盤如同落雨似的砸在周衡身上,嘴裏還罵罵咧咧:
“你以為你是個什麼東西?女帝留你一命不過是想看著你活得如同一條狗,你也沒用辜負她,你如今連狗都不如。”
“一個廢人,哪裏都是廢的,連個男人都不算,和太監有什麼區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