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心裏忐忑,臉上不露痕跡,嘴上仍是幹脆的道:“請大將軍放心,末將此去一定小心謹慎,一定要見到那蘇月白,將大將軍手書交與他手,促成此事!”
“嗯!你且回去準備準備,明日我便將書信給你,你可盡快動身。此去乃是身涉虎穴龍潭,比之太湖剿匪又是凶險百陪,你須小心從事!”
“請大將軍放心!末將自會小心!”秦雙眼光堅定,心裏卻不住叫苦。
此時夕陽已是大半沉入群山之中,大地都暗了下來。郭洪這時說道:“好了!我們也該回去了!”說罷拔轉馬頭,往回奔去。
“是!”秦雙亦打馬緊隨其後。
秦雙在後麵望著郭洪高大的背影,心中不禁暗想道:“這大將軍真是世之英豪,大丈夫也!但我真的要一輩子如這般跟在他的身後麼?”一時心中思緒起伏不定。
夜間回到家中,秦雙便命下人收拾行裝,準備遠行之物。其妻莫玉兒在一旁問道:“夫君,你怎地又要遠行?”
秦雙眼皮也不向她看一下,隻道:“是。大將軍命我有要事去辦。”
莫玉兒心下暗歎,自從秦雙歸順郭洪成了偏將以來,不知怎地對自己日漸冷落,再也無昔日在牛頭山上那般恩愛了。平日裏總是一天不著家,待得深夜方才酒醉而歸,見了她總是沒有什麼話,倒頭便睡,第二日便又早早的出去。她心下氣苦,又十分委屈。此時見秦雙又是如此,便上前一把摟住秦雙,低聲怨道:“我的夫君,妾身何處做得不妥,你為何現在如此冷落我?”
秦雙沒有想到她會忽然有此舉動,嚇了一跳,跟著便不耐煩的掙開她的雙臂,說道:“你胡說什麼?我哪有冷落你?你在這府中使奴喚俾,錦衣玉食,還不知足麼?”
莫玉兒更覺委屈,大聲道:“妾身要的不是這些!”
秦雙眼睛看著含著淚光的莫玉兒,見她雖是身著華服,一付貴夫人裝扮,但姿色平平,氣質全無,仍是一付村姑模樣,不知怎麼是越看越覺厭惡,心想自己當初怎麼會與她成親!心下並無一點憐愛之意,粗聲道:“那你要得是什麼?!我還要想公事,你且退下,不要再煩我了!”
“不!我不走,我要你好好待我!”莫玉兒又上前一把扯住秦雙衣袖。
秦雙此時酒勁還沒有醒,見她今日如此糾纏,不禁心頭煩燥,無名火起,一把將莫玉兒甩開,力用得過大,莫玉兒悴不及防,一下跌倒,額頭正撞在桌角,竟是撞得頭破血流。她伏於地上,終於忍不住放聲大哭起來。
秦雙也不想會甩倒她,見她如此,頭腦才一清醒,心下也是暗暗後悔。但終不想去扶起她,便衝外麵大聲呼喝女俾進來扶起了莫玉兒,為她包紮傷口。他看了仍是哭泣的莫玉兒,隻說了句:“你且先去睡吧,我還有公事!”便拂袖出去了。
他出得廳堂,獨自立於庭院之中,抬頭看著天邊明月,心裏問自己道:“我怎麼會如此喜新厭舊?唉!”腦子裏不斷浮現的,卻是郭若離的一顰一笑,原來不覺之間,他的心早已另屬此人了。
這些事隻在秦雙腦想了幾下,忽地想明日便要啟程上京見那蘇月白了,此去生死未卜,更加煩人,秦雙再也無暇想那些情愛之事了。
他在院中思來想去,終於想通了:此去固然冒著大風險,但事若能成,則自己必可成為郭洪最器重之人,那時前程則不可限量!正所謂利從險中求,那長安城便當真是龍潭虎穴,說不得也得去闖一闖了!
想通此節,秦雙長長舒了一口氣,笑著回屋睡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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