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的時候，語氣平靜，她頓了頓，眼睛亮閃閃的。
她說，我真是，一點都不恨他。
但無論怎樣，尺素和王的事情，久而久之總會有人曉得，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現在蛇穀的子民都知道，王有個沒有娶，卻已經有了夫妻之實的女人，他寵了兩百年，還為這個女人修了德才兼備的大王妃顏淵，這個人叫尺素，現在住在前任王妃的寢宮裏，榮華富貴，恩寵情愛，她是被羨慕的人。
顏淵嘴角輕揚，她說，容逸覺得她是個心思單純不計較的好女人，而我不是。
我也跟著笑，我記得那時候，我一百歲，聽顏淵說起她之前的事，已經有了自己的辨別力，我說，我猜，那個尺素不簡單吧。
她點點頭，她說，她給容逸下了藥，容逸以為在柱子邊和他親熱的人，是我，後來，他是真的愛上了這個人，他說，我想法太多，他猜不透我。
我說，那他猜得透尺素咯？
她說，他覺得是。
總而言之，那時候的我，總結尺素就一句話，地位卑賤心理扭曲，想飛上枝頭，色誘王，幹掉了王妃，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單純的跟張白紙一樣，其實內心黑暗心機深的跟蜘蛛網似的。
可是顏淵死後的很多年，我在有次宴會上遇到尺素，她說，我隻想過好一點的生活。我就無話可說了。誰有錯呢？顏淵，她是部落首領，是大祭司，是靈力卓越的人，是王的青梅竹馬，她什麼好事占盡，她驕傲不可一世，她太遠了，她在最好的環境裏。尺素的生活和她恰恰相反。
再說到王十天之後來找顏淵吧，一場惡戰，王打不贏顏淵，他的靈力差了顏淵一大截。可他有的是辦法，他知道顏淵愛他，在顏淵拍向他胸口的時候他開口，你會記得我嗎，顏淵一愣神，自己的心已經被王的斷情劍戳穿。
顏淵從空中摔下，我幾乎是飛奔向她，她倒在地上，汩汩的流血，金黃色的靈力遇到陽光，蒸發成汽狀。
我抱著她，我說，顏淵，我來了。
她睜開眼睛，眼裏全是倦意，王這時也過來了，站在我身後，我知道，因為我聽到他的呼吸，太大聲了。
王說，你有罪。
他試圖為自己的計謀開脫，讓自己良心過的安心一些。
顏淵不願看他，她看著我，眼裏的亮光暗下去，對著我說，我好想容洛。
我說不出話，我覺得我的胸口酸澀的疼。
她說，王，不牽連無辜的人，可好？
王說，好。
我說，你要不睡一覺吧，顏淵，我曉得你痛。
她搖搖頭，她說，不痛，我的傷口早就磨出一層厚厚的繭。
然後她想了想，她說，你一個人，不要讓自己太苦。
我點點頭，我說，我幫你吧，然後我抓出了顏淵七寸處的蛇膽，她化成一團有星星點點的黃色光團，然後慢慢的消散。
次日，王對外宣布我是這一任大祭司，魅蛇部落的首領，顏淵因屠村被處決，形神俱滅，已經得到應有的懲罰，希望蛇人不再計較，然後他補充道，下個月十五號，立修蛇部落的尺素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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