曬字山冬日的清晨,山風低吼,奇寒無比。自古許多從遼東來到膠東的客人適應不了膠東的海風,直呼這裏比東北更冷。今晨就格外陰冷了,天佑就先在破觀院裏練了一趟拳,感覺暖和了,才直奔山頂。
拐過一個山環,突然聽見山下的官道隱隱傳來打鬥之聲,急忙循聲而去,躲在幾棵粗大的黑鬆背後定睛觀瞧。見一身材高大的年輕人被幾名團練公所的團丁圍在當中,正在打鬥。年輕人用的正是膠東常見的北派螳螂拳,功底十分紮實,腰眼靈活,其功夫談不到精妙,但沒有七八年的苦功達不到這個火候。周圍的幾個團丁並非等閑之輩,一時膠著。年輕人心裏起急,外麵還有一層包圍,團頭周二領著幾個人持槍圍在外圍。周二麵現得意,今天可以捉活的了。這時團丁李大麻子求功心切,猛地竄到年輕人身後,想抱住他的後腰。年輕人稍微跨步,左手招呼著前麵敵人,右肘借勢後點,輕輕點中李大麻子左下肋。李大麻子感到一陣酸痛,但為了在周二麵前好好表現,竟隱痛繼續張開雙臂。這家夥胡子出身,手底下有兩下子,一旦被他抱住後腰,年輕人必然被抓。天佑起急,正想對策之際,年輕人並不慌亂,猛地一個半蹲,抄起李大麻子突前的一隻手,一個漂亮的過肩摔,便將李大麻子摔了出去。其火候的把握,恰到好處,天佑心裏也不禁稱讚。這時周二急眼了,“外圈兄弟舉槍,裏麵兄弟一會聽我口令,一齊撤,要死口的!”天佑聞言大驚,知道年輕人危在旦夕。他伸左手拽下兩顆鬆樹籠子(鬆塔),朝攔在年輕人麵前的兩個團丁鼻梁射去,右手又朝周二持槍的手腕射去一顆。本來這鬆樹籠子較輕,常人拋出幾乎沒有殺傷力,但天佑加了幾分內力,竟隱隱有破空之聲。瞬時兩個團丁鼻梁劇痛捂臉蹲下,幾乎同時周二的手腕一歪,手槍落地。年輕人抓住機會一躍,就到了外圈,貓腰從兩個舉槍準備射擊的團丁之間竄出,三晃兩晃,不見了蹤跡。直到七八秒鍾後,團丁們才反應過來,朝他跑的方向亂開槍,哪裏還有個人影?周二領人搜了一會,也沒有發現年輕人和剛才出手的人的蹤跡。無奈隻能臨時做了個擔架,抬著摔得不輕的李大麻子,灰溜溜地返回縣城複命。
估計周二走遠了,天佑又等了一會,尋思周二肯定不會殺個回馬槍,才從百丈崖下兩丈處的一個平台飄身躍上。這是一個天然平台,可以勉強容下兩三個人,卻又凹進去一點,在懸崖上幾乎無法發現。是當年師父係繩下崖下采收野生金銀花時偶然發現的,想不到今天真的派上了用場。天佑出手本可以殺死全部敵人,但他雖痛恨這些魚肉百姓、橫行鄉裏的家夥,卻不想輕易找麻煩。況且這些家夥,除了為首幾個惡貫滿盈,其他並未血債,有的就是為了混口飯吃而已。他縱深幾個起落,來到師父墳前。他稍稍平靜了一會,開始磕起頭來。磕著磕著,突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