州小城中有一處幽靜的林間庭院,占地麵積並不大,理環境幽雅,卻是蔡>u|的地方,每當陸仁疲憊不堪需要休息的時候便會來這裏清靜一下,暫時避開雜務的騷擾,享受一下林間居士閑雲野鶴般的生活。像上次趙雨自河北歸來,陸仁得以放下擔子休養一月便有大部份的時間是在這裏渡過的。
陸仁很喜歡這個林間小院,因為這裏清靜自在,清幽的環境能讓他真正的暫時完全放下心事,過上幾天輕閑舒心的日子。在那次的休養後陸仁也下了令,隻要他來了這裏,除非真的是碰上什麼十萬火急非他出麵不可的事,不然都不要來這裏打擾他。因此這處林間小院也算得上是夷州小城中不算禁地的禁地,平時根本就不會有人跑到這裏來。
因為隻是休閑時才會來的地方,平時隻不過留了幾個傭人清掃,張放也僅僅安排了四個衛士在這裏守護。若是陸仁來這裏,二淩一般都跟在他的身邊,最多也就是再帶幾個人護衛而已,人多了反而會破壞掉這裏應有的幽靜。
現在這裏寧靜依舊,陸仁走進小院中時院中四衛向他行禮,陸仁隨意的點了點頭,問道:“一切都還好吧?小蘭在不在這裏?”
“回大人,一切如常。蘭姑娘正在房中製作糕點。”
陸仁示意四衛守護依舊,自己步入房舍喚道:“小蘭。小蘭!”
“大人你來啦!”
陸蘭快步出廳,見著陸仁就打算往陸仁的懷裏撲,陸仁趕緊險險避過——他可不想被陸蘭那一手不知是米粉還是麵粉地白粉弄到身上。
“別鬧別鬧!我是來看看伯言的。他現在怎麼樣?”
陸蘭嘟起嘴搖搖頭道:“身上的傷是好得差不多了,可就是不肯吃東西,每天都是我找四衛幫忙給他強灌下去的。還有他平時話也不說一句,就是傻楞楞的坐在那裏一動不動,逗也逗不笑一下。哦,這幾天他稍微好點。看見我端飯食進去會老老實實的吃一點。不用再叫四衛幫忙強灌了。今天早上還破天荒的對我說想吃我做的米糕和麵餅,我正忙著做呢。大人啊,你這個怪才已經夠怪地了,怎麼你地族弟也這麼怪?”
陸仁輕輕地歎了口氣道:“我知道了,小蘭你先去忙吧,我去看看他。”
陸蘭轉身回廚房去忙活,陸仁示意二淩守在廳中。自己步入廂房。廂房中陸遜仰麵朝天的躺在床上發呆,眼神渙散無光,聽見腳步聲響也不望一眼,語氣顯得有氣無力:“來的可是兄長?”
陸仁懷抱起雙手走到床邊,看見陸遜這副頹廢的樣子默然的搖了搖頭,應道:“是我。伯言身上的傷勢如何了?”
陸遜依舊是仰麵看天:“多謝兄長關心,傷無大礙,愚弟還死不了。”
陸仁道:“可我看你現在卻也和一個死人沒什麼分別。”
陸遜道:“若我能求死。反而能死得其所。也好過在這裏當一具徒費米糧的行屍走肉。”
陸仁歎了口氣,在陸遜地床沿坐下道:“伯言,為兄知道你還在怪我。但我們必竟是同宗兄弟,你又何必如此呢?”
陸遜道:“食君之俸,擔君之憂。泉北一役我一時大意輸給兄長,自然是心服口服,可是主上交於我的大任未能完成,我又失身被擒於此不能一死以報主上知遇之恩……兄長你囚我於此是何用意弟心中有數,兄長還是不要多廢口舌了,求兄長你賜我利劍,讓我圖個解脫吧。”
陸仁的眉毛在眉中外打了個結,他知道陸遜這近似於書呆子的愚忠不是那麼容易被說服的,可是沒想到一個月的時間了,陸遜還是想一心求死。自己也不知是第幾次搖頭歎氣,問道:“伯言,為兄問你一句,當日對陣如果是兄長輸給了你,你會殺我嗎?”
陸遜道:“當然不會,至多在掃平山越之亂後將兄長送還柴桑。而且我想以兄長的名望才幹,吳候必會親釋兄縛並以重禮相待……若是吳候想取兄長性命,我就是拚著舍去官職爵俸也要保全兄長性命。”
陸仁道:“這個我知道,反過來我也會一樣的對你。我們是同宗兄弟,若是你死於我手,我又有何麵目去見陸氏地列祖列宗……”說著陸仁臉上卻露出了很古怪地表情,因為他根本不是吳郡陸氏的族人,說這話自己都覺得臉紅。好在陸遜一直都是呆呆的望著天花板,沒有看過陸仁一眼,不然地話指不定會鬧出什麼事來。
不過在陸仁說出這番話之後,陸遜稍一沉思便掙紮著坐起身來,指著陸仁的鼻梁罵道:“你還有臉提起我陸氏祖先!?我陸氏百年忠良,在朝者忠言直諫雖死猶榮,在野者造福鄉裏恩澤一方,何時出過像你這樣私擁部曲拒承郡治之人?你此舉實與叛黨逆賊無異,早已令我陸氏一族麵上蒙羞!可惜當日我與公紀都看走了眼,本以為你這個於世有清名的人必能重振我陸氏宗族,故此才將宗主轉奉於你……當年許都中的傳聞不錯,你陸仁確是一個欺世盜名之人!”(這欺世盜名請參閱一下第一卷的許都暗流,已解禁)
被人提起這些傷心的陳年舊事又指著鼻梁的罵,陸仁又哪裏會好過?極力的克製住想發火的衝動,心中也猜測著陸遜是不是想激得他發火,好一怒之下殺掉陸遜。強行做了幾次深呼吸,陸遜後麵的厲言指責隻當是耳旁風。
等到陸遜換氣的當口,陸仁冷冷的道:“伯言你想求死,我偏不讓你死。我也問你一下,為兄哪裏又有叛逆之舉了?”
“私擁部曲。強占州郡,數破官軍,監禁官吏,這不是叛逆之舉是什麼!?”
陸仁這回真是被氣樂了,陸遜的書呆子氣一發作還真不是一般地迂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