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經過楊氏的一番勸解後,安姐自己想開了,也就不再逮著朱抵不放,朱二公子幾乎沒遭受什麼折騰就平穩的度過了這個時期。不過這些朱抵是不知道的,此時他正又惱又恨的看著擇哥,剛才他偷偷搭了安姐的一下肩,被這小子見了,就又叫了起來:“叫叫叫,你叫什麼叫,有本事你說話啊!”
擇哥開口不算早,有些小孩在這個時候已經能簡短的說一些字句了,他卻連稱呼都沒能叫幾個,但這不耽誤他對朱抵發脾氣,隻見他一邊跺腳一邊衝著朱抵啊啊,還不斷的伸手後退——為了表示他的憤慨,他不斷的伸手去抓,但他也能看出朱抵是不好惹的,所以抓一下立刻後退,就這樣一邊抓一邊退,逗的安姐笑倒在旁邊,就連朱抵也沒了脾氣:“我上輩子真是欠你的。”
回答他的,又是一句啊啊……
三口一陣鬧騰,直到下麵人說靜姐來了,才算停下,朱抵避了出去。
今天靜姐穿了件粉紅色的百褶裙,百褶裙本來並不太適合粉色,很容易顯得臃腫,但靜姐身材窈窕,這裙子穿在她身上就隻顯俏皮了。見到她擇哥立刻笑嗬嗬的撲了上去,靜姐一把抱住他:“哎喲嘿,俺家擇哥可又重了啊!你可不能再胖了,再胖我就抱不動你了。”
擇哥看了看她,把頭埋在了她頸間,靜姐本還得意,想著這孩子果然同自己親,但還沒來得及向安姐炫耀,就感到脖子處一濕,原來擇哥竟留下一灘口水。靜姐畢竟是還沒出閣的姑娘,立刻叫了起來,安姐笑著把擇哥抱了過來:“你說你,好好的逗他幹什麼,他最近正長牙呢。”
“他不是都長出來了嗎?”靜姐一邊擦脖子一邊道。
“才長出來十六顆,起碼還要再長個十幾顆吧。”在還沒有真正紮牙而又要出牙的時候擇哥的口水是流的最厲害的,那時候簡直可以用泛濫來形容,流的他自己都起濕疹,後來真正紮了牙就好了,但每當要出新牙的時候還是會有些,剛才他是想親靜姐的,結果卻先流了一灘口水出來。
靜姐看了擇哥一眼,見他雖然穿戴整齊了,卻是普通衣著,並不像其他小孩做百日穿的一身紅,當下就道:“你們還沒準備好?”
“差不多就好了,都是自家人,也不用講那麼多規矩。”現在他們還在孝期,本就不適宜大辦。擇哥作為南安王的孫子,就算做周歲也不好穿大紅的。靜姐也想到了這點,當下點點頭,“這倒也是,就是有些委屈我們擇哥,我還想看他穿紅衣戴金鎖呢。”
“總有機會的。”
姐妹倆說了幾句閑話,靜姐期期艾艾了起來,過了一會兒才咬牙道:“你最近……有收到姨娘的信嗎?父親他們在廣州可好?”
安姐看了她一眼,慢慢的笑了,靜姐的臉騰地一下紅了:“你、你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意思啊,我說什麼了?”安姐慢悠悠的道。去年她生產的時候,靜姐是同楊氏一起回來的,當時一團亂她自然顧不得這些,後來月子裏大把時間,她就問了起來。楊氏猶豫了一下,也就不瞞她了,原來她這次回來不光是為了陪安姐生產,另一個原因卻是因為靜姐。
“早先還記得靜姐看優哥不好呢,也不知什麼時候他們倒……倒互相愛慕了起來。”
“靜姐同優哥?”安姐瞪大了眼,楊氏歎了口氣,“可不是嗎,你爹是又氣又怒,優哥本是他極滿意的一個孩子,都有心收做弟子自己教導了,誰知卻出了那麼一檔子事,偏偏這倆孩子也都倔。一個是死不認錯,一個是認為自己雖然錯了,可卻是真心實意,口口聲聲說著要娶呢。鬧到最後,我隻有把靜丫頭帶回來了。要不她非讓你爹打死不可,你別看她現在好好的,上船的時候還帶著傷呢。”
安姐沒有說話,她隻有一個感概:群眾的眼睛是雪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