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一樣。”安姐慢慢的開口。
“一樣的,都是生孩子,遭一樣的罪,受一樣的苦,你還有媽子丫頭伺候著,也就是你自己要喂奶,否則這孩子也不用你操一點心。你想想那些請不起人的要怎麼辦?還不是自己帶?遇上個好點的婆婆還好,厲害些的,讓你自己洗尿布,難保不留下病根,那後半輩子都要遭罪!”
安姐沒有再說話,她覺得是不一樣的,可是她也沒有辦法反駁。她懷念現代,可是在現代她能有這麼充沛的人力資源嗎?不可能。就算她能請月嫂保姆,但也做不到完全省心,更不可能像現在這樣除了喂奶,什麼都交出去。這時候她身體已經各種難受了,如果還要照顧小孩,那想想就是一場災難。要是再和婆婆住一起,受她各種管製……
“所以你就知足吧,說句不該說的你這上沒有婆婆,下沒有姑子,王爺又對你這麼貼心,不知是多少年修來的福氣呢。我對你說,你可不許再給王爺甩臉子了。”
“我哪有?”
“怎麼沒有,那天我可見了,王爺也沒說什麼,你就突然嗆了起來,也虧的王爺脾氣好,不同你一般見識。”說到這裏楊氏有些恨鐵不成鋼,“你可別自己同自己過不去,王爺對你,那是真的沒的說。”
安姐再次被堵住了,後來想想,也的確是這樣。不說她孕期怎麼樣,就是在月子裏,朱二同學也非常老實,有幾個不□□分的想趁這個機會摸到他床上,都被他罵了出去不說,第二天直接就讓人領走了,下麵的丫頭受到教訓,一個個別說往朱抵同學身上撲了,再見到這位年輕帥氣的郡王爺,都目不斜視,恨不得在臉上貼個標簽,以顯示自己絕對沒有歪心。
這些安姐當然是看不到的,不過都被思煙繪聲繪色學了過來,安姐當時聽了也很是樂嗬,過後還拿這事同朱抵開過玩笑,朱二公子當時一臉挫敗還有些憤憤的:“妹妹你還說呢,你是不知道外麵那些丫頭現在的表情,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是賽西施似的,就怕被我看上呢,也不照照鏡子!”
“人家不是怕被你看上,是怕表現太好了你又偏偏看不上!”
“妹妹你也笑我!”朱抵叫著撲了上來,他們倆鬧做一團。
想到這裏,安姐的嘴角不由露出笑意。是的,她雖然不承認,但這段日子她是有些看朱抵不順眼。這種不順眼不是朱抵做了什麼,而是一種不甘不服,憑什麼她這麼難受,而朱抵卻可以逍遙快活?她受了這麼多折騰才生一個孩子,還要為這個孩子遭受更多的罪,而朱抵不過是快活一番就能得了個孩子?
她知道朱抵沒錯,可卻忍不住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不想起的時候還好,一想起就忍不住發怒。她不知道這是很多現代女性產後都有的一個階段,因為在生孩子後,她們突然感到了強大的落差。在生孩子前,她們覺得自己無所不能,而在有了孩子後,過去的生活完全被打碎,說翻天覆地不為過,而這個時候的男人卻不會有太大變化。他們依然有自己的工作,自己的圈子。在女人每天為孩子的哭鬧煩躁不安的時候,男人仍然每天按時上下班,過後說不定還有一定的交際應酬,他們一早出門一晚回家,對孩子的照顧可能就是回家時那一會兒的逗弄,再之後呢,他們上班辛苦了,就要休息了。孩子的夜奶、換尿布之類的,也許和他們有關,但大多都是無關的。
從這個方麵來說,朱抵和安姐都是幸運的。與安姐,更多的是心理上的落差,而不是生活上的改變。與朱二公子,也不用經受一夜起來三四次的考驗——以安姐的性格,若是在現代,是絕對不會讓他袖手旁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