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民們見斧頭幫幾人麵相凶煞,手持的斧頭,鋒利無比,雖說人多,也很忌憚,不敢貿然衝上前去,和斧頭幫人大打一番。
傻妞緊抓鄭東傑的胳膊道:“東傑哥哥,我好怕,他們拿斧頭又要剁人手指了。”
“傻妞,別怕,他們拿斧頭隻是嚇唬嚇唬我們的。”鄭東傑柔聲安慰道。
“不是的,上次我看見他們把二毛大哥的手指剁了,好嚇人的。”
“這次他們不敢再剁手指了。”
傻妞秀美微蹙,道:“為什麼他們這次不敢剁手指了。”
“因為東傑哥哥會變怪獸嚇他們。”鄭東傑做了個餓虎撲食的動作,他經常用這樣的動作和這樣的話來恐嚇他的小表弟小表妹們,突然想起這些事情,又想到自己身在1935年,不知這輩子還有沒有機會看見那些可愛的小淘氣鬼了,想到這裏,目光下垂,神色不由黯然下來。
“東傑哥哥你怎麼了,怎麼不開心了。”傻妞看著鄭東傑憂傷的神色,自己心裏也有些難過。
鄭東傑強顏一笑,道:“沒什麼,東傑哥哥隻是太餓了,身體沒什麼力氣。”
突然啪的一聲,如同晴天霹靂,婦女們尖叫一聲,小孩子也被嚇哭了起來。仇刀疤從身後掏出一把駁殼槍,鳴槍叫道:“我看誰敢動!他媽的!誰動我打死誰!”
一聲槍響,沈家村百十來人,鴉雀無聲,鄭東傑抱著傻妞柔軟顫抖的身子,撫慰道:“沒事,沒事,斧頭幫人閑著沒事在放鞭炮。”
沈正忙道:“仇先生,何必動這麼大的肝火,那一百塊大洋,我馬上讓人去取給你,就給您送過去。”沈正見仇求麵目不善,隨時都有可能開槍殺人,錢財固然重要,可人命關天,也隻有向仇求妥協,願意交出那一百塊大洋的保護費。
仇刀疤槍口突然指向沈正道:“老子現在不高興了,要兩百塊大洋。”
沈正舉起雙手無奈道:“不是說好了是一百塊大洋的嗎?怎麼又突然漲到兩百塊大洋了?”
“死老頭,給你們敬酒不吃,偏偏吃罰酒,老子今天就要兩百塊大洋,不給,我打死你!”仇刀疤眼一睜道。
村人見仇刀疤如此蠻橫無理,個個咬牙切齒,無不憤恨。
鄭東傑緊攥著拳頭,心道:“這和強盜土匪還有什麼區別,簡直就是明搶,看樣目前的上海果然和電影裏演的一樣,誰有槍,誰有勢,誰厲害,誰就是爺。”
“這……這兩百塊大洋,我們村一時半會的也拿不出呀!仇先生你看能不能給我們寬限十天半個月。”沈正無奈道。
“老子今天大老遠的來,就是為了錢,既然你們沒錢,那我先帶幾根手指走也行。”
“啊!”沈正驚道。心想:“上個月來,錢沒籌齊,帶走了二毛的五根手指,這次籌到了一百大洋,卻又改口要兩百,眼見槍在頭上,這……這可怎麼辦?”
“既然要手指,那就把我右手的五根手指也剁去吧!”二毛直著身子,怒視仇刀疤凜然不屈道。
仇刀疤冷冷一笑:“嘿,你他媽還真是不見棺材不落淚,小馬把斧頭拿過來,讓我了結他的心願。”
忽然,二毛的老婆,撲到二毛的身邊,抱住二毛雙腿,大哭道:“小寶他爹,你這十根手指都給人剁了,你以後還怎麼捕魚,以後還怎麼養活我和小寶,你讓我和小寶指望誰去。”
剛才那個有骨氣的小男孩叫小寶,她見母親嚎啕大哭起來,知道父親要被剁手指,便也跪在二毛的身旁,和母親一同哭起來。
二毛的老婆看丈夫渾然不理自己,於是向斧頭幫幾人磕頭求饒道:“斧頭幫的大爺們,我家二毛性子直,脾氣不好,若惹惱了幾位大爺,還請幾位大爺多多原諒,可千萬不要剁了他的手指。”二毛的老婆連向斧頭幫幾人磕了十幾個響頭,前額已磕出血來,可斧頭幫幾人卻無動於衷,看也不看二毛的老婆。
“賤女人!向誰磕頭不好,偏向斧頭幫的賊人磕頭,一點骨氣都沒有!”二毛說著,便提腳向她老婆狠踹過去,二毛老婆頓時被踹出幾個跟頭,額頭重重撞在地上,鮮血汩汩直流。小寶見母親被父親踹在地上,便連忙抱住父親的雙腿,哭道:“不要打娘,不要打娘。”小寶平日裏很懂事,每當二毛這麼打母親時,他就會衝上去抱住二毛的雙腿,讓他動不了,不要再打母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