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洛桉,你們在這啊?”
眼看著那糠餅就要被兩人送進口中,沐瑤連忙扯了個明知故問的問題。
這裏的男子一般都不被允許與女子同桌而食,將吃食端給家中女眷後,他們隻能在庖屋用飯。
原本做為家中長輩,江清是可以上桌的,可原主未曾上心,這事便耽擱下來了。
至於挽風,他仗著原主寵愛,從來都是挑些好的回屋單獨吃的。
“阿瑤,你怎麼沒吃,是不舒服,還是不合胃口?”
江清早在聽到她聲音時就放下了餅,見到她手中絲毫未動的食物,不免擔憂起來,他沒忘記自己女兒還中著毒。
“妻主,您多少吃些,等明日我拿帕子換了錢,就給您買肉吃。”
洛桉緊隨其後站起身,小心翼翼地瞧了眼正將東西往桌上放的人,小聲地開口。
“不是,我就是一個人吃飯太無聊了,我如今胃口不好,也吃不完這些,怕浪費了。”
沐瑤知道他們會推辭,索性一次把話堵死,隨後一屁股坐在了空著的杌凳上,還一邊一個將兩人也拉坐下來。
通過記憶,她知道洛桉的繡工好是好,但因為這裏的人大多忙於生計,幾乎沒人出高價。
一方帕子至多也就八文錢,而一兩肉最便宜也要十五文錢。
可以說是吃力不討好的生意,所以她選擇直接跳過他的話,並未接茬兒。
“別耍性子,正因如此,你更應該好好吃飯才是,正好有桉兒陪著你,爹就不擾你們了。”
“爹,先前妻主久久未醒,您應當有許多體己話要說,還是洛桉先退下了。”
什麼情況,我有那麼可怕嗎?他倆一個個飯都沒吃就想溜走……
“等一下,想必你們也察覺了我的變化,難道就不想知道是何緣由?”
沐瑤原就打算趁挽風不在,跟這倆人“坦白”,見他們要走,不慌不忙地問道。
不出所料,一聽這話,兩人齊齊拐了個彎,複又坐了下來。
“我餓了,先吃飯再說,不然沒力氣。”
沐瑤不指望他們會動手,幹脆伸手將兩個糠麵餅全都攬到了自己麵前,護食般地各咬了一口。
剛一進嘴,她就後悔了,那麵餅裏不僅雜物甚多,關鍵還喇嗓子,想到自己的目的,她還是硬生生咽了下去。
一頓粗糧而已,沒什麼大不了的。她一邊安慰自己,一邊挑釁地看著呆愣的兩人。
“這兩個我解決,剩下的就交給你們了。”
明明很好笑的場景,落在江清眼裏,看得他隻想哭,思及小輩還在,他強忍著沒落淚。
“好,爹吃!”
說罷,他拿起一個白麵饃饃,輕輕咬了一口,放久了的皮有些硬,可他的心裏暖暖的。
洛桉最後倒上自己的一碗水,始終沒敢拿。就算妻主那樣說了,他還是害怕,更多的是覺得自己配不上那麼好的吃食。
他想等妻主剩下,自己隨便應付一點就可以了。自從嫁給妻主後一直都這樣,他早就習慣了。
他偷偷瞧了眼碗裏,隨即極快地垂下了頭。他不知道的是,沐瑤無意於吃手裏的東西,東瞟西瞅時看到了他的動作。
這個傻瓜,真不知道他到底為什麼會對原主那麼個人渣死心塌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