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床榻上緩了緩,沐瑤終於覺得腦袋沒有那麼昏沉了。
她起身拿過床腳裝著桐油的罐子往油燈裏添了些,整個屋子霎時亮堂起來。
她這才借著一麵老舊的銅鏡,仔細打量起了這副身體的模樣。
與這裏大部分女子的粗獷不同,原主身材纖細修長,配上白淨清麗的麵龐,像極了民國時期教書的女先生。
當然,能有這樣的效果,與沐瑤占據這個身體是分不開的。
畢竟,一個被慣壞的富家千金是不會有如此清冷的眼神的。
還好還好,並不是想象中虎背熊腰的樣子,否則她就隻想去撞牆了。
想到這裏,她如釋重負般輕輕一笑。
而且,她意外的發現,由於原主從小嬌生慣養,這一身皮膚養的竟然比她前世要細膩得多。
沐瑤滿意的收回視線,想到柴房裏那個實在不能稱之為“床”的床,思索了一瞬,快步走到衣櫃前翻找起來。
她記得那裏有一張舊毯子,是原主有了新被褥後隨手塞在裏麵的,幸好沒有被扔掉。
“呼~”
“終於找到了,竟然壓在最底下。”
她看了看手中的東西,將它拿到了外間原主用來小憩的矮榻上。
那毯子薄是薄了點,用來擋暑夜裏的涼風也足夠了。
做完這些,她倒了些剩的茶水出來漱了漱口,沒有牙膏牙刷,她隻能入鄉隨俗了。
妻主那話是什麼意思?難道……
想著妻主留下的話,洛桉快速拾掇完碗盤,又自己梳洗了一下。
緊張的情緒導致他端著木盆的手有些不穩。
也不怪他多想,自從被妻主趕到柴房後,自己再也不被允許進入那個房間。
就連以往服侍洗漱也是不會讓自己多留的。
“妻,妻主,您歇下了麼?”
洛桉其實已經瞧見了房裏的燈盞未熄,這讓他更加惴惴不安。
他努力想裝作沒事的樣子,可出口的聲音還是顫了顫。
“沒有,進來吧!”
“吱嘎——
隨著聲音落下,房門被裏麵的人猛地推開,洛桉就那麼直直撞上了那人疑惑的雙眼。
沐瑤想著他端著水抽不開手,尋思幫他一把。
沒想到剛打開門就看見那人一臉怔愣的模樣,以及他驟然放大的瞳孔。
他這個反應,倒是像極了自己以前養過的一隻兔子,那是一隻極易受到驚嚇的兔子,可愛極了。
“洛桉,洛桉,你怎麼了?”
沐瑤收住思緒,放緩聲音,輕輕叫著他,她怕自己再嚇著這隻可憐的兔子。
“沒,妻主,對不起……”
洛桉回過神搖了搖頭,連忙一臉歉意的低下頭,亦步亦趨地跟在後麵進了房門。
等我賺了錢,一定把你給換了,真是的。
沐瑤回頭看了看還在吱嘎作響的木門,心裏暗暗想到。
接過洛桉浸過水的帕子洗好臉,沐瑤坐在床榻邊,把腳伸進了調好水溫的腳盆裏。
溫熱的水覆過腳麵,仿若洗淨了一身疲乏。
她禁不住喟歎一聲,正要彎下腰去好好洗一洗,水中忽然多出來一雙瘦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