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過後沒幾天,彭屹就回到北京。臨走之前,發給鄭書沅一張譜子,並給她留了一段語音:
“這是一首新歌,團隊正在製作編曲小樣,你先熟悉一下,不著急,近期有機會我們就先試錄一次。”
鄭書沅欣然答應。
至於機會麼,就有一個現成的。
鄭書沅收到一個好消息,她一直心儀的一位大設計師,歸國定居了。前段時間她托大學同學和老師牽線,想與其尋求合作可能。
現在對方有了回複,說可以見一麵認識。
他們約在了北京。
鄭書沅告訴了彭屹,她去北京的日期和可以排錄音的時間。
彭屹說,到北京的時候,他去接她。
鄭書沅又是拒絕,但這次他沒有放棄,還是很堅決地問出了她的車次,叮囑她到站後一定要等他接。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彭屹和鄭書沅在微信上的往來頻繁起來。她對歌曲有拿不準的地方,會詢問他,畢竟隻有一張譜子,其他完全靠想象,她是新手,對行業的規矩不熟悉。他不一定即時回複,但看到留言會馬上發語音給她,也會跟她解釋為什麼沒有及時溝通的原因。鄭書沅其實不甚在意,她忙起來的時候,也不會看手機,回信息也常滯後。
有時是彭屹聯係她,多是聊一些細碎的日常,聽到好聽的歌會分享,吃到難吃的外賣也會拍照吐槽,也經常會問她一些文玩的知識。
一來二去中,倆人幾乎每天都得說上幾句,越來越熟稔的感覺,隔著手機屏幕,鄭書沅想忽視都難。
冬天的首都,在鄭書沅的印象裏,隻有一個冷字,偏她最怕冷。別人的冬衣穿三層,她得多一層。
但是她又喜歡冬天,尤其是大晴天,太陽溫度不高不低,藍天白雲純淨悠遠,仰起頭,閉上眼睛的那一刻,是她最愜意的。
高鐵到站的時候,她從車窗往外看,不 錯,就是這樣的大晴天兒。
隨著人潮往出站口湧動,走著走著,她就落在人流後麵,推著一個小小的行李箱,不疾不徐,慢條斯理。
彭屹伸直脖子終於找到她的時候,心想這女人絕對是火車站的清流,別人來去匆匆,就她是來參觀的一樣。
這老神在在的一幕似曾相識,讓他不禁暗自失笑。
鄭書沅也看到彭屹了,於是快走幾步,很快就到了他麵前。
“好久不見。”
“好久不見。你笑什麼呢?”
彭屹接過她手裏的行李箱,
“我想起上次在成都機場,你當時走自動扶梯通道的時候,吳進躍其實就在你後邊,他著急忙慌,你擋在前麵慢悠悠的,他想越過你,又被兩個大行李箱擋住,十分搞笑。”
鄭書沅以為,彭屹問路是他們的初次見麵,沒想到前麵還有這麼一出,也跟著不好意思地笑起來,
“所以他們都不愛跟我一起出門,特別是那些急性子……”
彭屹看著她有些得意的表情,隱約發現了她恬淡外表下的小叛逆。
彭屹開車送她到住的地方,鄭書沅上樓放行李,他坐在大廳等她。
鄭書沅拿上歌譜,衝了一杯養生花茶,裹上長及腳踝的羽絨服,下了樓。
彭屹帶她去了錄音棚。
一路上,他把自己能想到的,第一次進棚錄歌會碰到的問題,都告訴了鄭書沅。後者聽得很認真,不時用手機記錄。
彭屹讓她不要太緊張,
“我們今天先錄一次試試,不要預想第一次就成功,放鬆些。晚上帶你去看電影。”
鄭書沅覺得兩人約電影的行為過於親密,推說晚上要看一下明天約的設計師的資料。
但是彭屹告訴她,這部電影的一部分音樂是他製作的,和她要試的歌風格類似,可以找找靈感。
“哦對了,小吳一會兒也去。”
好吧,是我想多了。鄭書沅撇撇嘴。
彭屹餘光裏捕捉到了她的表情,不怎麼厚道地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