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屹自己的錄音棚，雖隻有一層，但占地頗廣，據他說是以前的老舊廠房改造的。
鄭書沅從副駕駛上剛一下來，吳進躍就開心地跑過來，熱情地和她打招呼。
“沅姐，又見麵了！”
彭屹默默地給了他一個白眼。沅姐，你倆什麼時候這麼熟了。
吳進躍領著鄭書沅四處參觀，恍然未覺自己已經被老板嫌棄了。
鄭書沅沒有耽誤太多時間，脫了外套，喝下半杯茶，就走進了錄製間。
彭屹跟著她也進來，從架子上取下一副返聽耳機，親手戴在鄭書沅的頭上，然後點點耳機，示意她測試一下。
彭屹站在她旁邊，存在感太強，擾的鄭書沅胸口提著一口氣，心思不定。她抬頭看著他，用眼神示意他耳機沒問題。
第一次這麼近距離的站在一起，彭屹專注地看著鄭書沅。她有一雙清澈的鹿眼，圓圓的瞳仁漆黑如墨，他在裏麵清楚地看到了自己的影子。
忽然希望時間就此靜止。這雙眼睛，他還沒看透，這個女人，他還沒看夠。
吳進躍敲敲門，暫時打破這處的旖旎。
“頭兒，調試完畢，可以錄了。”
彭屹用手指蹭了蹭鼻尖，衝小吳擺擺手，也走出了錄製間。
鄭書沅背轉身，輕輕拍了拍胸脯，做了幾次深呼吸，再轉過來的時候，已麵色如常。她舉手示意，可以開始了。
彭屹這次給她試唱的，是一首古風吟誦，詞不多，旋律卻是婉轉迂回，尤其副歌部分在高音之上另疊高半音，由強至弱，需要演唱者不僅能唱高音，還要有極強的控製力和深厚的氣息。
他是聽過她唱歌的，所以並不擔心她的駕馭能力。
第一遍錄完，彭屹回放，鄭書沅聽完並不滿意，甚至覺得自己跑調了。
彭屹拿過話筒，打開通話鍵，把自己的話通過耳機傳遞給鄭書沅。
“書沅，聲音太緊了，你想辦法讓自己放鬆一些，然後我們再來一次。”
鄭書沅想了想，背轉身麵向牆壁，示意彭屹開始。
耳機裏傳來的是長簫和鋼琴的伴奏。她觸摸著眼前凹凸的吸音牆，閉上眼睛，想象自己站在山峰之上，大風起兮雲飛揚，她手執長劍，恣意揮舞，天地之間，何等暢快。
就在這風林湧動之際，鄭書沅一聲極具爆發力的長歌噴薄而出，少年將軍意氣風發的豪情在她的歌聲裏，有了生動的具象。
當最後一句哀歎在低音區徐徐盤桓，鄭書沅完成了第二次錄製。
她平複好情緒，轉過身，摘下耳機，讓發燙的耳朵休息會兒。
彭屹打開門，手裏握著她的保溫杯，笑意盈盈地走了進來。
鄭書沅接過杯子，小口喝著。
“這樣就行了。”
“這樣就行了？”
“嗯，再繼續錄下去，我怕我忍不住把歌手換掉，換你唱。”
鄭書沅哈哈笑出聲，他的誇獎，她很受用，這是對她的肯定。
她真心喜歡唱歌，彭屹看得出來，眼睛裏的神采抑製不住地往外散發，不是喜歡，又是什麼呢。
怎麼辦，他越來越沉溺於她的眼睛裏，越來越想抓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