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荷是被一聲聲嬰兒的啼哭吵醒的,她拍拍有些沉困的腦袋,可能是牽動了背上的肌肉,一陣痛感傳來。
“嘶”
意識回籠,夏荷才想起昨天晚上挨打了,大多數拳頭好像都打在了背上。
強撐著坐了起來,痛得呲牙咧嘴,睡了一覺好像格外的疼。
旁邊的李玉香看到她起來了,明顯鬆了一口氣:“小荷,我好像沒有奶水給你妹妹吃,她都餓哭了。你去弄點米湯給她喂一喂。”
夏荷聽到這話,忍著酸疼爬起來,應聲:“好。”
走到廚房,正好堂姐孫小草也在,聽到夏荷說要熬米湯,趕緊過來給她幫忙。
抓一把米,加上水,用小火慢慢熬煮。
夏荷就坐在小凳子上,時不時加一點柴火,控製著火勢。
可能是沒注意碰到了背上的傷勢,忍不住輕呼出聲。
孫小草若有所思,出去不一會兒,就拿著一點酒過來了,門也被順手帶上了。
“小荷,給我看看你的傷。”
夏荷推辭幾次,拗不過她的堅持,隻得將後背露了出來。
孫小草看到這傷勢,就皺起了眉頭,臉色也漸漸沉了下來,眼神帶著些心疼,鼻子不自覺的有些酸澀:“二叔怎麼下得去手啊?”
雖然沒有破皮,可這青一片紫一片的,當時肯定沒有留手,看著實在讓人心疼。
“你怎麼就不知道躲呢?”孫小草忍不住埋怨,語氣裏卻盡是疼惜。
夏荷聽到這話,漫不經心的自嘲道:“我沒地方躲呀。”
她當時如果躲掉了,那麼拳頭肯定會落在母親李玉香身上。一個孕婦,本來就凶險,再挨上那麼兩拳,會是什麼結果誰也說不好。
孫小草:“……”
這話沒毛病,她無力反駁。
想一想也是諷刺,凶狠的拳頭沒有麵向外人,全都砸在了自己人身上,有什麼意義?
她爹娘雖說比較喜歡弟弟孫小江多一些,可也沒有向她揮過拳頭啊,最多是嘴上罵罵她罷了。
想到這些,她格外的心疼這個堂妹,手上的動作也不自覺的輕了許多:“二叔還在奶奶那屋睡覺,三叔三嬸走的時候都還沒醒,你可機靈點兒,躲著些。”
夏荷聽到話眉頭卻是一挑,有些好奇:“三叔三嬸回門啦?不帶禮物嗎?”
沒聽說家裏有置辦禮物啊,回門總是要帶些禮物的吧。昨晚父親孫有慶要錢不就是為了這個事情嘛,最後鬧到那種程度,錢也沒有給他。
這點夏荷還是清楚的,錢都在她的隨身空間裏放著,如果要拿錢,她不可能不知道。
孫小草壓低聲音,說:“吃完早飯的時候,奶奶給了錢的,讓他們回去的路上順便買些禮物。”
夏荷:“……”
她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什麼了,總感覺身上這些傷白挨了。
所以說,昨天晚上他們一家人鬧的那麼厲害,到底是為了啥呀?
哎……
終歸是一筆糊塗賬罷了。
夏荷以為,這件事情到這裏就告一段落了,沒想到還會有意想不到的情況發生。
三朝回門,去的時候是兩個人,下午回來的時候就隻有三叔一個人。
後來才知道,新來的三嬸要帶上三叔久居鎮上,還在鎮上買好了房子,這是事先誰都未曾預料得到的。
三叔一個人回來,就是告訴家裏一聲,他要去鎮上住。
奶奶陶氏尤其不能忍受這樣的事情,這樣做根本就超出了她的掌控,觸及了她的底線,即便這是她最寵愛的兒子,也不行。
衝突爆發的時候,夏荷還在房間裏幫剛出生的妹妹換尿片。
隻聽到屋外,奶奶陶氏怒氣衝衝的說:“你們想住鎮上,還是做完了才來告訴我一聲,有沒有把我放在眼裏?你這才剛成親,就翅膀硬了是吧?”
三叔孫有年用漫不經心的聲音回道:“娘啊,我就是把你放在眼裏,才回來告訴你一聲的。你看你發這麼大的脾氣幹什麼?你要是想去鎮上住也可以啊,反正我們買的房子夠大,有你住的地方。”
夏荷聽到這裏,眼神中多了一抹玩味的笑容。
這個三叔心眼子還真夠可以的,先斬後奏,圖謀很長時間了吧,這前前後後的算計可不是一日兩日能行的。
也是,三嫂手裏有錢嘛,要不然他幹嘛娶一個不符合大眾審美的女人當老婆,他自己的長相是平庸了些,可也不算差的。
都自我犧牲到這種程度了,總要有所圖謀的。
看,現在圖窮匕見,攤牌了。
夏荷都不禁佩服她這個三叔了,軟飯吃的也是夠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