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漿喝到底,陳青抬起眼皮,太陽光線直射進一樓,他用手擋著側臉,看了看江亓:“吃完沒,吃完趕緊回教室,我作業還沒寫完。”
江亓剛點了點頭,許懷時直接站起身:“我回實驗室。”
“幹嘛?”
“補覺。”
說著那人竟真的走了,沒有一絲猶豫。
江亓彎腰收拾狼藉,虎牙隨著唇瓣的開合若隱若現:“到底是去補覺,還是在害怕什麼。”
自從張瀾表現出瘋了的跡象後,望舒晚上就不再留學校上自習了。
渾渾噩噩過了一整天,又到了放學的時間段。
望舒收拾好書包,剛背上一根帶子,代元慧說想吃路邊的小吃,剛好和她順路。
這是變相的安慰,望舒深知。
晚上回到家望舒躺在床上,亮晶晶的眸子盯著天花板一眨不眨。
最近這些天,大概是她這十六年來最難熬的日子。
張瀾整日瘋瘋癲癲的,望舒隻好在上學時把她鎖在家裏。
一個男人的怨恨和衝動,擾亂了三家人九年來平淡的生活。
也可能,隻有他們家才是最平淡的。許懷時的執著和難過她懂,畢竟他從小就喜歡黏著明芷阿姨。
失去了母親的庇護,於是築起一層厚厚的殼進行防禦。
他恨季斯霖,望舒和張瀾也恨。
兩個女人,他費盡心思騙了九年,隻為讓另外兩個男人餘生痛苦。
難道,他自己不會覺得痛苦嗎?
前幾天許家人帶著幾個警察來找她和張瀾做筆錄,憤恨和審視的目光刺在身上,那一刻,望舒覺得,連警察都認為她們是幫凶。
她不怪許懷時會這樣對自己,季斯霖作為她名義上的繼父,親手設計了這麼一場局,換做是她,她可能比許懷時還要再狠一點。
許懷時刻意和望舒保持距離這件事被發在校園論壇上,引起了軒然大波。
於是蠢蠢欲動的男生女生開始找機會出手。
周一這天下午,照例是三班和六班的體育課。
和以往不同的是,這次比較矚目的人換成了望舒。
體育老師宣布了自由活動後,代元慧依舊拉著望舒坐在看台上。
許懷時在打籃球,兩人默契地都沒有說話。
球場圍了一圈人,期間還有啦啦隊跳舞。
兩場球賽下來,許懷時朝隊員擺了擺手一個人往跑道上走。
代元慧見狀用胳膊推了推望舒,眼神瞟著許懷時,對她說:“快去啊。”
望舒猶豫了幾秒,下了看台跟上去。
許懷時決定抄小路去實驗室,剛過了一個拐角,一個女生叫了他的名字。
他沒回頭,也沒等那女生走過來。
範思琪小跑著從後麵繞到前麵,和許懷時對視的那一秒,臉頰肉眼可見地紅了。
許懷時壓下渾身的不耐煩,整個人靠在一旁的樹上,眼皮一點點掀起來,隻用餘光看她: “有事?”
範思琪抬手撫了撫頭發,隨後彎唇一笑:“許懷時,我喜歡你。”
許懷時把玩著手裏的火機,聞言沒有半點反應。
前者尷尬的站在原地,不知該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