範思琪臉紅了個徹底，空氣靜默，如同這冬天的枯木，她捏著衣擺的手發酸。
良久，少年換了個姿勢，眼神冷漠:“你喜歡我什麼?”
“你哪裏我都喜歡。”範思琪眼睛染上光亮，說完輕輕吸了口氣。
“哦。”少年直起身，打火機被他揣進上衣兜裏，朝著女生越逼越近。
範思琪一顆心髒砰砰亂跳，她紅著臉問:“我們，能不能在一起?”
許懷時在與她隻隔幾寸之處停下，微彎了腰，薄唇貼在耳畔，勾了勾唇:“不能。”
少女的歡欣僵在臉上，她微微側過臉，發現許懷時的眼神淡漠得像一月份結了冰的湖麵，深不可測又勾人向往。
涼風灌進衣領裏，望舒打了個哆嗦，猛然反應過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去的，隻覺得京城的冬天好冷，冷得她好想回家。
又是一個夜晚，望舒翻來覆去睡不著。打開手機，天氣預報說未來十五天內將有一半幾率會下雪，算算時間，是在寒假。
望舒生在南方沒見過雪，心情因為這點隱隱的期待漸漸好起來。
早上望舒從姚嬸的早餐鋪買好了吃的，轉過身看見許懷時立在樹下，和以往每次等她的時候一樣。
望舒頓了頓，拿著早餐朝他走過去。
一時相顧無言，許懷時斂了眸子，率先走在馬路上。
望舒跟上去，剛走到旁邊，就聽他說:“我下學期出國。”
她張嘴愣了半晌，想到什麼，突然笑著說:“出國是好事啊，我等你學成歸來。”
望舒發現她變得好虛偽。口是心非學的一套一套的。明明不想的。
許懷時側眸看她，少女鼻子凍得通紅，嘴唇泛白，怎麼看都像是在強顏歡笑。
他輕扯了下嘴角，是這麼多天以來第一次對她笑。
“你不問問我，什麼時候回來嗎？”
“你什麼時候回來？”望舒抬眼忍著眼中的酸澀。
“五年。”
“望舒，你別等我。”
“我給不起。”
風過樹梢，發出一陣陣怪響，望舒在這樣的喧囂中偷偷吸了吸鼻子。
半晌她抬頭，眼睛又紅又亮，努力維持著樂觀:“許懷時，你說京城會下雪嗎?”
他瞬間撇開眼:“會。”
“我還沒見過雪呢，今年冬天，你陪我一起看雪好嗎?”
許懷時手臂抬了抬，看著她柔軟的頭發僵硬幾秒，又默默垂下，眸子裏散漫著一抹掙紮。
過了良久，望舒聽見他啞著嗓子應了好。
沒想到再說話時，兩個人都默契的沒有提那件事，她輕輕鬆一口氣。
“不是高三才出國嗎?怎麼提前了一個學期。”
許懷時仰著頭，喝了一口酒。
“想早點出國曆練曆練。”
頭頂是亮得刺眼的白熾燈泡，他抬手遮了遮。
江亓盯著他半晌沒說話。
林懷執心裏怎麼想的，他多少也能猜到幾分，無非就是因為望舒。
……
後來的望舒才明白無論重來多少回，都會隻滑向同一條路，沒有差一點，沒有誤會，隻是沒有辦法改變，哪怕重來一千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