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望舒呢?你讓她怎麼辦?”
許懷時臉色僵了一瞬，又用喝酒掩蓋過去。
“她該怎麼辦就怎麼辦，全與我無關。”
江亓意外地挑挑眉，又歎了口氣。
“行，知道了。等你出國，我會幫你看著她。”
這天放學回到家，望舒剛把校服換下來，就接到了代元慧的電話:“剛你同桌給我發消息，說許懷時的設計稿忘記帶了，讓你去實驗室門衛那裏拿一下，然後送到庭卿晚，他們現在走不開。”
隨後她發了個定位，是個比較遠的氧吧KTV。
望舒急匆匆跑到學校，拿到設計稿以後又打車去氧吧。
氧吧對麵的庭院裏，陳青收了手機，徘徊了許久，還是說道:“我覺得這個方法不行，怎麼能這麼耍望舒呢?庭卿晚在我們對麵，你就這樣眼睜睜看著她像傻子一樣等你嗎？”
許懷時整個人癱在沙發裏，聞言隻是象征性地曾了他一眼，對此不可置否。
到了庭卿晚，店門關著，望舒推門走了進去，來到前台。
“你好，我想請問許懷時在哪個房間?
前台看著望舒皺了皺眉，哪怕樣貌驚人但她渾身上下都顯示著與這裏的不符。恰在這時耳機裏傳來經理的聲音，前台一邊點頭一邊應和著，再看向望舒時眼裏的鄙夷毫不掩飾。
“不好意思啊小姐，我們不方便透露客人的信息呢，要不你再出去等等?”
望舒抿著酒點了點頭，對著前台說了聲謝謝，然後出了門。
天空很暗，望舒抱著臂搓了搓胳膊，就站在店門邊等。
一會兒可能要下雨……
她出門急，手機和雨傘都沒帶。
許懷時給自己倒了一杯酒，也不喝，隻拿在手裏慢慢搖晃著。
杯子裏的紅色液體均勻的貼合每處杯壁，在上麵留下淺淺的印跡。
他盯著酒杯，淡淡問道:“她走了嗎?”
陳青歎了口氣，看向樓下的少女:“沒有。”
許懷時沒什麼反應，繼續晃著酒杯。包間裏的每個人都摸不透許懷時到底想做什麼，也就沒怎麼放的開，室內靜饈一片。
良久，許懷時放下杯子，從兜裏摸出一包煙，抽了一根，剩下的被他隨手扔在桌上。
打火機啪嗒一聲，煙被燃成狸紅，他放在盾邊吸了一口，雙眼被眯成兩條直線。
“時哥不是戒煙好久了嗎?\\\"
陳青心裏咯噔一下，那種不太好的預感越發強烈。
許懷時透過煙霧看向坐在沙發上的幾人下巴微微揚了揚，示意桌上的骰子:“玩一把?”
其他人也沒猶豫，直接站了起來走向這邊。
幾個人很快組成了一桌，陳青依舊站在那裏，皺著眉看向窗外的少女。
一把快要結束，許懷時唇角彎著，似乎心情不錯。
窗外一道閃電劃過，伴隨著一聲悶雷，雨點撲簌簌地往下落。
屋裏的氣氛絲毫沒有被破壞，許懷時搖下最後一顆骰子，是最大的點。
毫無疑問，這把他穩贏。
不論玩多少次，每次他都是最後的贏家。
實在無聊，許懷時重新拿起那杯酒，靠在沙發上慢慢品嚐。
雨聲越來越大，許懷時像是終於想起了什麼，微微側頭問道:“走了嗎?”
“沒有。”
許懷時的身形頓了頓，沒想到望舒這麼執著，真是個笨蛋。
杯子磕在桌壁，發出一聲脆響，等陳青緩過神來，隻能看到許懷時黑色衣角的殘影。
沒想到北方的冬天這麼冷，雨點飄飄灑灑，盡數落在望舒頭上。
她把設計稿放在懷裏，怕被雪弄濕。
附近幾家店包括這家遊戲城竟都沒有房簷，望舒無處可躲，四處看了看，隻有馬路上光禿禿的樹可以陪她。
望舒想離開了，她的上衣有點潮，劉海兒也濕答答地貼在臉上，隻有懷裏是暖的，裏麵放著許懷時的設計稿。
這麼想著，望舒低著頭準備返回，剛走了幾步，眼前出現一雙黑色運動鞋，大雨裏竟一塵不染。
望舒緩緩抬起頭，觸及少年淡漠的眼神，蒼白的唇囁嚅幾瞬後，終究什麼都沒說，隻是把懷裏的設計稿遞給他。
許懷時接過設計稿，把傘往她那邊推了推，自己退出了傘外，對上望舒的眸子。
強迫自己隻許心軟這一次。
“拿著，回家。”
沒給望舒說話的機會，許懷時轉身消失在雨幕裏。
他這麼對望舒，自己卻心痛的要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