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有事情要跟我說?”明明關照過我要好好休息的,怎麼會突然跑到我房間來?
“關於手塚。”
我回頭看了看跡部嚴肅的表情,轉身倒了兩杯水放在茶幾上,然後在沙發上坐定:“說吧,什麼事情?”
“我剛剛跟母親通過電話了。她也提到了手塚,還順帶提到了集團貿易本部鈴木本部長的千金。”跡部說到這裏,突然停住,等待我的反應。
“接下來,你要告訴我,這位鈴木小姐是手塚今晚的舞伴。或許還是雙方父母默許的交往對象。而且,手塚一直沒有給我打電話,也是被她纏住的原因。預測完畢,請繼續。”
“Bingo!”跡部打了個響指:“換了是以前,你這種反應我可以理解。但是你現在……”
“明明是一副鍾情於手塚的小女兒姿態,為什麼一點都不焦慮、不吃醋?”我把跡部沒問出口的話說完。
“為什麼?”跡部的臉上連一點疑惑的影子都沒有,相反地,還笑得似乎很開心:“是不是手塚已經讓你有足夠的自信了?!”
“恰恰相反。就是因為沒有足夠的自信支撐我,所以我心裏很亂,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產生那種情緒。”
“你還有什麼好疑惑的?”
“最近我總覺得腦子裏好像有兩個手塚。我對一些記憶的片斷感到疑惑,明明不可能的事情,但感覺卻非常的真實。……我原本想問手塚的,但是我最困惑、最痛苦的時候,他不在我身邊,就連電話都沒有打過一通……”我皺著眉,頓住了話頭。看著跡部臉上的笑容一點一點褪去,向他吐出了心裏困惑:“景吾,怎麼會有兩個人?我的心裏怎麼會有兩個手塚?”
“……你可能隻是因為失憶,所以那些記憶有點淩亂而以。”他伸手拿起杯子,喝了一口水。
“你的掩飾技巧很拙劣!”我拿走他手中的杯子,放回茶幾上:“你其實知道什麼吧?!”
跡部看著我,半晌,終於歎了口氣:“不是兩個手塚。隻是兩個相似的人。具體的我也不清楚,我隻知道,在你失憶之前,你一直愛著那個人,但是你心裏的天平已經開始向手塚傾斜了。隻是那個人對你而言太重要,你舍不得放手,所以一直在掙紮著避免自己愛上手塚。你會離開也是因為這個原因。”
“離開?你知道我去了哪裏?”
“我倒是想,可是連你自己都不知道,我又怎麼可能知道。”他站起身,背對著我看著窗外:“我倒不覺得你失憶是壞事情,至少,你和手塚可以有一個重新開始的機會。沒有另一個人的陰影存在,你也可以比較明白地看清楚自己的心意,不是嗎?!”
“原本我以為我已經很清楚自己的心意了。但是,隨著那種感覺越來越強烈,我卻反而越來越不能確定。我常常把兩個人重疊到一起,我看不清楚自己的感情究竟指向哪裏。”
“真是敗給你了!那個某某人到底是何方神聖,你居然失憶了還放不開他?!”
“不知道。”
“那手塚呢?”
“有點混亂。……而且,不知道為什麼,我的心卻好像還不能全然地信任他。”
“真是被你氣死!手塚不嘔死才怪,居然輸給同一個人兩次!”跡部一把抓住我的肩膀,使勁晃了兩下:“拜托你醒一醒,大小姐!你這樣會害死人的!”
跡部吼完之後就摔門離開了,但他的話卻還是在我的耳邊一直回響。我一個人傻愣愣地坐在房裏,渾然不覺時間的流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