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野圭吾所喜歡的高爾夫球運動在今後的《白夜行》中也有出現,小說中打高爾夫球的上層人士塑造得也更加真實。
讓人難以的忘記的是東野寫《天空之蜂》的曆程,在《東野圭吾的最後致意》中東野圭吾敘述了寫作《天空之蜂》的辛苦取材過程。那是1993年,“我決心振作精神,構思一部驚世之作。直升機技術人員的一席話啟發了我的靈感,我腦海中浮現出大型無人直升機在原子核反應堆上空盤旋的畫麵。但是,我對直升機和核能發電都沒什麼概念,我覺得為了寫好故事,必須得提前做好功課才行。於是,我閱讀了大量相關資料,走訪了各個核能發電廠,並且采訪了直升機研發人員、航空工程專業博士以及核能方麵的專家。我抱著成敗在此一舉的念頭,全身心投入到取材工作中,平生頭一次如此拚命鑽研一件事情。結果,取材與研究共持續了三年之久,我堅信一旦成書必將大賣,所以才能堅持下來。新書取名為《天空之蜂》。”
由於社會熱點集中在奧姆真理教上,使得《天空之蜂》並沒有取得很好的銷售業績,但是東野圭吾這種認真取材,不懈求索的精神注定了他早晚會成功。
還有必須要說的是東野的堅持不懈,在上文提到過他的這種品質,相信讀者對他的堅持已經有了初步的印象。但是這種品質太重要,還不得不再重提一番。
有的人覺得智商比情商重要,有的人覺得情商比智商重要,而無論什麼商,都比不上一種品質重要,這種品質就是堅毅。它可以是所有能力的粘合劑,也是激發潛能的催化劑。它就好像是一條牽引著我們走向高峰的繩索。
在我國網絡文學蔚為壯觀,據統計現在有300萬網絡小說作家,但是大多數生存狀況並不樂觀,那些收入頗豐的隻是少數。這個行業和其他行業一樣,隻有處於金字塔頂端的人才能掙很多錢,而要爬上去絕非易事。
有人說能爬上金字塔的有兩種動物,一種是老鷹,一種是蝸牛。小說作為藝術門類的一種,也是需要藝術天賦的,如果有老鷹的天資,再加上蝸牛的堅持,更容易成功。如果天資並不高,那麼就需要加倍的努力,也許在有生之年會實現心中的夢想,站在山巔“一覽眾山小”。
對於從小看起來普通的東野圭吾來說,走向成功的必經之路,就是不斷地堅持,奮發地努力。“晨興理荒穢,帶月荷鋤歸。”夙興夜寐來奮鬥。雖有驚雷響於耳而不驚,雖有泰山崩於前而不亂。拂去浮雲,摒去紛擾,過著水滴石穿的生活。
1990年,東野圭吾32歲,比他大兩歲的大澤在昌(大澤在昌(1956-),冷硬派推理小說家,代表作包括“新宿鮫”係列和“打工偵探”係列)的《新宿鮫》一炮走紅,宮部美幸女士則包攬了各種文學獎項。比東野晚出道的作家卻後來居上,作品賣得越來越好。而東野圭吾還被人稱為“新人”。他自從獲得了江戶川亂步獎之後,一直在各種大獎的門外徘徊。人是社會的存在,同輩比自己做得成功,後輩也比自己做得順利,這種無情的對比,給東野圭吾帶來一種巨大的心理落差,他一度感到失落和苦悶。
在我們職場上有一個“35歲現象”,我們不是經常在招聘廣告上看到年齡限製嗎?大都是要求35周歲以下。35歲之後,人正式步入中年,麵臨著工作和家庭的重擔,如果在35歲之前毫無建樹或者成績甚微,那麼今後的道路一般將麵臨更多更大的威脅,以及更為沉重的心理負擔。當然有些人屬於大器晚成的類型,但是誰又不希望自己年少有為呢?誰又願意兩鬢斑斑還在為生活奔波呢?
雖然東野圭吾是自由職業者,但是年齡漸長和功名未就的衝突又何嚐不衝擊著他的內心呢?
堅守寂寞的歲月,才能走過這段荒蕪。況且這段歲月並不是完全黑暗的,雖然沒有獲獎,但是屢屢入圍,隻是一步之遙,希望總是有的,命運向東野圭吾閃爍著黎明到來前的光輝。如果東野圭吾那時候選擇了放棄,也不會有後來的成就。
讓我們看看東野圭吾是怎麼做的。在一次采訪中他曾說道:“那時的我,隻是非常單純覺得自己必須持續寫下去,必須持續出書而已。隻要能夠持續地出書,就算是作品乏人問津,至少還有些版稅收入可以過活;隻要能夠持續地發表作品,至少就不會被出版界忘記。出道後的三五年裏,幾乎就是抱著這樣的態度在撰寫作品。”
這是一種可貴的態度,從一個職業到另一個職業的跨越,一帆風順固然好,但是有幾個人能不經曆風雨就隨隨便便成功呢?在困境中必須保持樂觀的心態,堅定自己的目標,而不是被眼前暫時的失敗打倒。必須立足於長遠,埋頭苦幹,堅持不懈。
當我們初入職場的時候,不妨向東野圭吾學習一下,默默地付出,走自己的道路,樹立明確的目標,即使再遠的路也能走到盡頭;即使再黑的夜,也有黎明到來的那一天;即使再厚的山,也有被鑿穿的那一天。
佛教有“執念”一說。
佛曰:執著如淵,是漸入死亡的沿線。佛曰:執著如塵,是徒勞的無功而返。
佛曰:執著如淚,是滴入心中的破碎,破碎而飛散。
佛曰:一花一世界,一葉一如來,春來花自青,秋至葉飄零,無窮般若心自在,語默動靜以自然。
佛曰:放下執念,放得自在。
但是正因為人有“執念”,才會飛蛾撲火般地去追求,才會點燃生命的火焰,才會創造燦爛的明天。
帶著心中“執念”,腳步不停歇,我要走下去,走下去,走下去就有希望。或許這是東野圭吾心中的想法吧。
反觀現在,我們浮躁的社會,多少聰明的人不能靜下心來做事,而終如飄蕩的柳絮,浮在空中,沒有將根須深深地插入土地,終究沒有長成鬱鬱蔥蔥的蒼天大樹,實在可惜。
古語雲:“欲速則不達。”在浮躁的時代,躁動的心靈對迅速成功、成才、發家懷著深深的渴望,但是違背了自然規律,最後隻能是竹籃打水一場空。
沉澱吧!希望你厚積薄發;堅持吧!希望你水滴石穿。
誰的心裏沒有愛與恨,誰的人生沒有快樂與痛苦,誰不需要感情的宣泄,誰不想盡情地表達,誰沒有碾壓現實的想象?又有多少人想成為人人仰慕的作家啊?
但是有的人連起碼的行動都沒有,有的隻是一番可憐的空想,有的連幾天的堅持都做不到,有的隻是功虧一簣的遺憾,有的連一點挫折都無法承受,有的隻是嬌生慣養的呐喊。
當然有時候天賦比努力和堅持更重要。你孜孜以求,耗盡一生,有時還不如有天賦的人一天的成就,但是天才永遠是恒河沙數。
東野圭吾到了27歲,第三次投稿才獲得江戶川亂步獎,而在獲獎之後十餘年都沒有再獲獎,不能否認他寫作的能力,但是確實不是一個天才。這就注定了他要成功,必須付出多年的努力,經得起風吹雨打。
好心態也是東野圭吾的一大特點。
世界就是這個世界,我們看問題的角度不同就會看到不同的風景。我們看過這樣一幅漫畫:水杯裏有半杯水,樂觀的人看到是還有半杯水,關注的是有;而悲觀的人看到的是隻剩半杯水,關注的無。
東野圭吾出道之後,並沒有取得期盼的成功。從心理學的角度來看,接連的失敗會使人對自己的能力產生懷疑,從而產生習得性無助,即使最終能成功也會選擇放棄。就像一隻老虎被關在一個房間裏,房間中間豎了一道透明的玻璃牆,玻璃牆的另一側是老虎想要的食物。饑餓的老虎會撲向食物,但會被玻璃牆擋住,如果屢次碰壁,那麼老虎會放棄再走近玻璃牆。最後當玻璃牆撤去之後,食物和老虎之間已經沒有了障礙,但是因為老虎屢屢碰壁而最終放棄撲向食物,因為在它的意識中還是會碰壁、會失敗。
人也有自我保護的本能,當屢次受挫,自我防禦的機製便自然開啟。弗洛依德認為人的防禦機製包括:否認、壓抑、合理化、移置、投射、反向形成、過度代償、抵消、升華、幽默和認同等各種形式。
防禦機製是藉支持自尊或通過自我美化(價值提高)而保護自己及防護自己免於受傷害的心理機製。
精神分析學家們通常認為,升華是唯一成功的防禦機製。升華即變悲痛為力量,進行積極的建設或創造。麵對打擊,東野不氣餒,依舊在不停地寫作著,將失望化作寫作的動力,源源不斷地創作出新作品,這就是東野的防禦機製。東野的防禦機製屬於升華,是一種積極的防禦機製。積極的防禦機製使他保持著充分的理智,保持著持久的創作力。
雖然因為沒有取得預期的成功而痛苦和苦悶,但是東野並沒有放下撲向獵物的行動,並沒有否認現實,否認自己,轉移目標。在他的心中沒有絕望,有的是生活無盡的希望。
顧城的《一代人》寫道:“黑夜給我了我黑色的眼睛\/我卻用它尋找光明。”這首詩或許正符合東野圭吾的特點。
在漫長的探索階段,東野收獲還是有的。1993年在寫作《同級生》的艱難過程中,東野圭吾仿佛得到了天啟,突然下筆如有神助。神明向東野圭吾傳達了一條極為理所當然的信息:“用自己的語言把自己的想法寫出來就好了。”
後來《同級生》一書出版,銷量創下新高,讓東野圭吾嚐到了久違的熱賣滋味,並確信了自己先前定下的方向沒錯。
“用自己的語言把自己的想法寫出來”是什麼意思呢?理解的關鍵是“自己的語言”“自己的想法”。
語言是思想的載體,如果將語言看做外在形式,那麼此處的“語言”不僅可以理解為表達方式,更可以理解為表達手法、敘事技巧等小說外在的東西。
而“自己的想法”則是表達自己獨特的思考,對犯罪,對社會,對人性等等方麵。
“用自己的語言把自己的想法寫出來就好了。”兩個“自己”的使用無疑凸顯了獨特性,東野圭吾無疑開始了有意識對自己寫作風格的建設。
在對東野圭吾的采訪中有一段對話,同樣表達了東野圭吾對自己風格的追求。對話如下:
問:你的作品也有許多標榜是那種講究純粹邏輯的“本格推理”小說,如誰殺了她》,讀了發現蘊含更深厚內涵,並非單純解謎,那是因為隻是“本格推理”無法滿足你嗎?
東野:那是因為寫正統派本格推理的人很多,所以我並沒有特別的必要去寫,所以我想寫隻有我才能寫的作品。
王國維在《人間詞話》中提到人生三境界,第一境界是“昨夜西風凋碧樹,獨上高樓,望盡天涯路。”第二境界是“衣帶漸寬終不悔,為伊消得人憔悴。”第三境界是“眾裏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此時的東野圭吾毅然投身於推理小說的寫作之中,在默默地勤奮地探索著,無疑屬於第二境界。
幸福是什麼?不同處境的人的回答是不一樣的,但是每個人幸福都有相似的地方,那就是滿足了自己內心的渴望。東野圭吾的探索之路雖然是艱辛的,但他最終成為風行亞洲的暢銷作家。一分耕耘一分收獲,上天沒有辜負東野圭吾的付出,他摘取了甜蜜的果實。他是幸運的,也是幸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