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學狗叫(1 / 2)

錦盒上屹立著一杆槍尖,槍頭光滑鋒利,透著淡淡的寒光。

半臂長的槍尖,在日光的照耀下,更顯鋒芒。

沈清起垂著眼,聲音有些沙啞:“這是咱爹用過的槍。”

沈清起:“這麼多年,不曾生鏽,定是閆景山帶在身邊,悉心護理。”

他目不轉睛的望著槍頭,凝視長久。

他睹物思人了。

刹那間,那個高大的像山一樣的男人仿佛佇立在沈清起的麵前。

鐵骨錚錚的男人,手持一杆長槍,永遠正義凜然。

他對國,忠心不二,他對敵,殺氣騰騰。到頭來,他的國和他的敵都想置他死地。

沈清起在心裏無聲的問:

【若知是這個結果,你悔不悔。】

但這個問題,似乎需要他自己去尋找到答案。

辛月影坐在了沈清起的身畔。

沈清起一言不發,他默默地回憶著,在死牢時的那一夜。

死牢為防犯人串供,同案犯人不會關押到一起。

所以他始終沒機會見到家人,他被人帶著去刑室。

一入室內,滿室血腥的氣味,他看著地上被拖出來的長長的一道血痕,看著還在滴血的凳子,看著烙鐵上粘連下來的一塊人皮。

他在想,那是爹的,還是大哥的。

他唯一見到的人,就是沈雲起。

以那種慘烈的方式。

他看著沈雲起跪在滿是血腥的地上,極力的壓下眼裏的驚恐和畏懼,嘴巴是往上揚的,吐出舌頭來,窮盡一切的去討好著眾人,他一遍一遍的學著狗叫。

後來,當沈清起再次醒來的時候,已經到了牛家山。

霍齊告訴他,二爺,您得救了。

他瘋了一樣去問霍齊,我爹娘呢,我大哥大嫂呢,我弟弟呢!

霍齊跪在地上哭了,孟校尉一家也哭了。

他反而是最鎮靜的那個。

腦海裏第一個念頭,便是,為什麼,隻有他活下來了。

沈清起一直覺得他是最不該活著的。

如果三個孩子裏,選一個的話,他覺得無論如何也不該是他。

大哥為人寬厚良善,禮賢下士。老三才那麼小,十二歲的孩子。

可偏偏他活著了。

沈清起滿眼鬱色的望著眼前的槍頭。

辛月影並沒有像往常那樣問沈清起怎麼了,她隻是遙遙望著遠方。

很遠的地方,走過來兩個男人,在兩個男人的身後,有幾個護衛相隨。

一個是閆景山,但辛月影沒有看閆景山,她隻是鬼使神差的,望著走在他旁邊的男人。

那個男人似與閆景山談笑風生。

他們一路走走停停,眺望遠方時,指指點點,像是勘察地勢。

但那個男人時不時的會摸摸自己的鷹鉤鼻。

辛月影給他數著了。

這老梆子摸了五六次鼻頭。

這人是崔淮!

隻有崔淮才有這樣的小動作!

原文之中,因得孟如心反複惹事,最終被崔淮打探到了沈清起的消息,崔淮前來請沈清起出山。

那時的沈清起一無所有,心灰意冷,為了報仇,他答應了。

可是這崔淮是個變態!

他靠著阿諛諂媚,討好上級,一步步的往上爬。

曾經有個官員讓崔淮學過狗叫取樂,這大概成了崔淮的心理創傷,所以他非常喜歡讓別人跪在地上學狗叫。

老梆子自己淋過雨,他給別人下冰雹。

甚至!連沈雲起跪在地上給獄卒學狗叫,都是這個崔淮給李榮出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