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小石頭止不住的打了兩個噴嚏。
凍的。
他棉襖給了小虎子,才說好明天去找小虎子要,馬上卸磨殺驢實在有些沒品。所以他此刻隻能硬挺。
陸文道同情小石頭的心情此刻還沒有消下去,聽他打噴嚏了,連忙道:“走,我給你買件棉襖先。”
“不用,我姑姑給我買新棉襖了,我初一再穿。”他說。
陸文道:“姑姑買是姑姑的,我給你也買。”
陸文道不由分說的,帶著小石頭去了一家成衣鋪子。
沈清起也隨著進去了。
陸文道十分周到妥帖,先讓沈清起坐下,一再詢問了他的腿,聽得對方說無事,他這才帶著小石頭去買棉襖。
這家成衣鋪子不較柳氏的齊全,棉襖太大了,得改尺。
陸文道被掌櫃的認出來了,被掌櫃的纏著大獻殷勤。
等候改尺的功夫,小石頭獨自下了樓,跑去沈清起的身邊,他垂眼看著沈清起的手放在膝蓋上揉動,小石頭擔憂的問:“姑父,你腿疼嗎?我幫你揉吧?”
“不用。”
桌上放著一包裹好的衣裳,小石頭好奇的問:“這是什麼?姑父也給自己買衣裳了嗎?”
“給你姑姑買的。”
他將包袱拆開,露出暗紅色的狐裘,邊角嵌著絨毛,看上去做工很好。
沈清起意味深長的望著小石頭:“你姑姑喜穿紅色,其次是鵝黃,青綠。”
小石頭點頭:“我記住了。”
由於府尹親自登門買棉襖,速度出奇的快,繡娘穿針引線,三下五除二將棉襖很快的改好了尺。
小石頭套上棉襖,三人便朝著清月木匠鋪子走了過去。
清月木匠鋪被人圍了個水泄不通。
沈清起小石頭和陸文道好不容易擠進去,直接被擠到後院。
後院的小弟們如火如荼的趕製圓桌。
一個小弟鋸木鋸紅了眼:“我他媽還跟大趙約好去逛窯子!看來要泡湯了!日!”
另一個刨木的揮汗如雨:“先掙錢啊兄弟!適才又接了個大單,李員外定了一百張圓桌!咱們這下能掙不少了!窯子啥時候不能去啊?”
鋸木的很鬱悶:“啥?又是一百張?看來到年前別想去窯子了!”
蹲地上刷漆的小弟打了個噴嚏:“去的了!地窖裏還一群兄弟做呢,人手夠的!”
小石頭看向陸文道:“有財主定了一百張啊?為什麼定那麼多的桌子?”
陸文道:“大戶過年人多,丫鬟婆子也得吃年夜飯啊。擺在院裏,坐滿一群人,上下同慶唄。那桌子是不錯,還能打馬吊,帶著也方便。”
陸文道眼珠子一轉,看向沈清起:“不如待我到了軍營,可巧立這個為明目,隻說方便從軍懈怠,求上撥款,待得拿下來的款,咱們二一添作五刮分了如何。
至於這個桌子嘛,就帶個幾張過去,擺擺樣子有這麼個東西就得了。”
沈清起根本懶得搭理陸文道。
小石頭擠出一個笑容,問陸文道:“軍營士兵要圓桌是做什麼?打馬吊嗎?”
陸文道說:“吃飯啊!”
小石頭笑得很尷尬:“我以前去軍營附近討過飯,他們吃的是大鍋飯,坐在小胡床上吃。”
陸文道:“什麼?你確定嗎?沒有桌子?坐胡床?吃大鍋飯?條件這麼艱苦嗎?你確定嗎?”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