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我也想去吃席(1 / 2)

一支身穿葬服的出殯隊伍,吹著喇叭敲著鑼,沿途拋撒引路紙錢,以示買通攔路鬼魂,又不至於隊伍迷路,而後便是各色詭異的紙紮,招搖過市,旁人不得不回避。

隊伍中有人抱著手持招魂幡的小孩,一臉冷漠的孝子牽攬持喪棍,身後便是由十二人共同抬起的棺木,其餘女眷和陪同的親友則落在隊伍尾處,皆是扯著手帕小聲哭泣,需有人扶著方才勉強走了幾步。

死者為大,入土為安,且又是大辦,打頭的炮仗開路,聲聞十餘裏,甚是熱鬧。

運氣這麼好,竟然還真讓他們遇上了出殯隊伍。

薑雲清抖去落在腳上的幾張紙錢,突然多了點問題:“這是給誰辦的?”

南初七啊了一聲,答非所問:“我也想去吃席。”

薑雲清忍不住一直看他。

南初七哂笑:“跟上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薑雲清沒動,還是看著他。

南初七明白了,主動牽起他的手。

其實薑雲清不是這個意思,那邊人太多了,他隻是想讓南初七先走而已,不過牽都牽了,他更是不會說什麼。

南初七本以為跟在這些人身後即可,誰知他剛一靠近,隊伍後的人就扭過頭,麵色狠厲地嗬斥道:“生人勿近!”

無法,他們隻能停下。

薑雲清見他四處觀望,不知從何處撿來一卷棉線,說是要放長線釣大魚。

南初七吹了聲口哨,把線纏在手上,另一頭丟給他,然後帶著人迅速穿過出殯隊伍,選在拐角處蹲著,並示意薑雲清去對麵。

薑雲清看著棉線上多出的血跡,是那會南初七握了劍的傷口,動作大了難免會開裂,本人卻一聲不吭,還挺能扛的。

這條棉線橫在街頭上,又有黑霧遮擋,自然看不出,薑雲清便也選了個位置蹲下。

出殯隊伍一個接一個地踏過地上的棉線,直到最後兩人,南初七猛地一扯線,隻聽啪嘰兩聲,“魚兒”立馬就上鉤了。

輕車熟路地扒去那兩人的喪服,南初七將墨發從身後甩出,順便還幫不知道該如何穿的薑雲清係上了布繩。

“謝謝。”薑雲清抬手轉身,又加了句,“你也太會了。”

“哪裏哪裏,以前我也跟著隊伍哭喪過,都是經驗之談啊。”南初七難得的謙虛,他怕喪服會掉,還是多纏了一圈。

薑雲清忍不住抬頭看他,“你哭喪?”

南初七手上動作不停,他直點頭,語氣好驕傲的:“是啊是啊,當時我哭得比她們還慘!”

薑雲清撩起長發,方便他為自己套上喪服,眼睛也隨著他的動作往下看,“為什麼做這個?”

“因為窮。”

南初七替人穿好喪服,發現對方還在看自己,“哥哥瞧我做什麼?”

薑雲清收回目光,竟一時語塞,扯了半天,才說:“我發現你這個人,有點神奇。”

南初七低頭笑笑,先行越過他,淡然道:“這做人嘛,總得有段跌宕起伏的過往。一帆風順多沒意思,我偏就要乘風破浪。”

而且還要浪他個無邊無際。

“快跟上,別掉隊了。”

這喪服一穿,白帽一戴,他們完美混入了親友團,竟也毫無違和,誰都沒有發現。

薑雲清與他並行,但周圍人實在太多,推推搡搡的,稍不留神,他就分不清誰是誰了。

好不容易找到個比較高的,結果還認錯了。

“這裏。”南初七突然拉住他的手腕,牽到自己身邊。薑雲清把兜帽往下壓了壓,大大減少了和外人交流的次數。

但是有些話不得不說:“我們就這樣走了,不管其他人嗎?”

夏長纓的防身術莫名其妙地碎裂,顯然是遭遇了什麼不測,知恩還那麼小,就更不用說了。

南初七握著他的手腕一直沒有鬆開,聽到這個問題,回道:“其實我覺得,眼見不一定為實。”

薑雲清戴著兜帽,就有點看不見他了。

“也不應該這麼說,”南初七嘶了一聲,“那會我是沒看清楚,隻聽到了聲音。”

事發突然,當時的薑雲清根本就來不及回頭,究竟是何原因打斷了夏長纓的防身術,南初七這麼一說後,他現在也不是很確定了。

“不管是知恩,還是那位昆侖虛弟子,都比我們進來的時間久,自然要比我們更了解鬼街的情況。我是覺得這裏的人不能全信,還不如多關心關心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