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天牢的最深處,林意婉終於在昏暗的燭光下,見到消瘦憔悴但仍活著的親人,她眼眶泛紅,哽咽的叫出一聲父親、母親。
倚靠著石床而坐的林立行垂著頭,毫無半點生氣,還是林意楓最先聽到聲音,立馬衝向牢門,激動的問:“婉兒,你怎麼來了?”
林立行這才反應過來,他轉身扶起躺在石床上的胡氏,兩人相互攙扶著搖搖晃晃的來到林意婉麵前。
握住父親、母親手的那刻,林意婉再也繃不住大顆大顆的眼淚往外流。
胡氏本想安慰,一開口就猛的咳嗽起來。
林意婉更是憂心萬分,她一把抓住牢頭的手,焦急道:“快,快把門打開,讓我進去。”
牢頭顯得有些為難,林意婉又從身上摸索著,掏出一個玉鐲遞到他手上,懇求道:“求您,就讓我進去看看父親、母親。”
牢頭這才勉強同意開門,林意婉快步衝了進去,抱著父親、母親哭了好長一段時間,才慢慢止住眼淚。
看著憔悴、消瘦的一家人,林意婉既心疼又懊悔。
林立行知她心疼,遂出言安慰道:“放心吧,孩子,我們在這過得挺好,獄卒並未為難於我們。”
話音剛落,胡氏又咳了起來。
林意婉忙拉過胡氏的手,問道:“母親這咳嗽多久了?”
胡氏剛想開口,就被林立行搶了話:“無礙,她這是老毛病了,過幾日就好了。”
林意婉急道:“這怎麼能行,人都咳成這樣,這獄卒也不找個人來看看。”
林立行歎了口氣道:“沒用的,這裏是監牢,一般人連探監的機會都沒有,更別說讓大夫進來。”
林意婉道:“那怎麼辦?母親的病可不能拖。”
胡氏連忙安慰:“放心吧,婉兒,這咳喘之症還要不了母親的命。倒是你,在外頭一定要好好照顧自己。”
胡氏的安慰,更加深了林意婉的愧意,她鼻頭一酸,眼淚又流了下來,“母親,是女兒不孝,是女兒無能,眼看著你們在此受罪,我卻什麼也做不了。”
林立行拍拍她的肩膀,強擠出一絲笑容道:“婉兒,這朝堂之上,早就有人想要為父的命,如今被構陷進了大牢,亦不是你我能決定的。你能想辦法進來看看我們,我們就已經知足了。為父如今,隻希望你平安,明白嗎?”
林立行的一席話,讓林意婉說不出是感動還是慚愧,她哽咽的喊了一聲“父親”,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麼。
許久,她才平複好心情,臉上的哀戚之色早已化成堅韌和決絕,“父親放心,女兒一定會想辦法救你們出來的,你們一定要好好的,一定不能有事。”
林立行重重點頭,“好,我們等著!”
話音剛落,就等來牢頭催促的聲音。
即使林立行那滄桑的臉上布滿不舍,卻依舊開口說道:“去吧!”
林意婉隻能依依不舍的鬆開胡氏的手,一步三回頭的出了牢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