料想,他的話真的起了作用。
一年後,裴時嶼登基上位。
他登基那日,漓國下了一場大雪。
裴時嶼坐在龍椅之上,他伸出一隻手,摸了摸身上明黃色的龍袍,低聲,“殿下,奴做皇帝了。”
你還不回來嗎?
……
今夜的皇宮,格外的安靜,落葉鋪滿一地,明亮的月光灑落下來,襯的整個周遭,蕭條淒涼又落寞。
薑姒一想到,三年前裴時嶼放下的狠話。
就要隨時抬手摸摸自己的後脖頸。
看看自己的腦袋還在不在。
畢竟,作者離開之際,親口說了書中她的下場,被砍斷四肢,做成人彘,浸泡在籠子裏,臉皮,被剝下來,做成燈籠。
眼珠子被挖下來,喂野狗。
薑姒越想越後怕。
都怪那個死作者,大傻逼作者!半路跑了,把她丟在這裏。
讓她進退兩難。
早知道她就不聽那作者的話,做什麼狗屁任務。
她直接抱他大腿。
薑姒吭哧吭哧,偷摸著從地牢裏溜了出來,一抬頭,就撞進守在門口的女將軍眼皮子底下。
她冰冷的長劍橫在薑姒麵前,“放肆!你竟敢越獄。”
身後有士兵立馬上前,眼見著人就要被抓起來。
薑姒靈機一動,一把扯下自己頭上的發簪,露出及腰宛如瀑布般的青絲,她眨了眨水靈靈的大眼睛。
“美人兒,我其實是女的,小時候一出生,隻因我是女娃,爹不疼娘不愛,從此,隻能以男裝示人。”
薑姒說著說著,眼淚大顆大顆,吧嗒吧嗒的掉在地上,她哽咽著。
“為了照顧生病的弟弟,爹爹將我賣給了隔壁家王老二,料想,料想那王老二,竟天天動對我動粗。”
“無奈之下,我逃了出來,卻沒想到,半路遇到了漓國的軍隊,以為我是從桑南國逃難來的,便將我抓了進來。”
青禾聽的心髒那裏隱隱作痛,真可憐啊。
心裏氣憤到恨不得直接當場將那對不是人的爹娘提溜到她麵前。
親手宰了。
青禾問,“你叫什麼?”
“微生璟。”薑姒摸了一把眼淚。
“微生璟。”青禾低聲重複了一遍。
她怎的,這般可憐。
連名字都是男娃的名。
薑姒原地哭的不能自已,她抬眼,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怯生生的望向麵前的女將軍,“所以,能否請將軍通融,放我出宮。”
她眼含淚花,哭的梨花帶雨,鼻尖通紅,小心翼翼的問。
宛如暴雨中脆弱易碎的一朵小白花。
惹人憐惜。
青禾倏地別過眼,緊繃著臉,冷聲道,“不能!”
沒有皇上的旨意,她誰都不能放出去。
薑姒滿臉失望的低下頭去,好一會兒,她才重新抬起頭,有些猶猶豫豫,扭扭捏捏的,“那個……你有沒有那個……我那個來了。”
一旁的男士兵滿腦子霧水,“啥?”
青禾卻瞬間反應了過來,她略微思索,“你在這等著,我去去就來。”
見狀,有士兵抬手就去拉薑姒,“青禾將軍,你別被她騙了。”
轉頭,就對薑姒惡狠狠凶道,“還不快滾回地牢去。”
薑姒陡然間躲到青禾將軍的身後,她挽上她的胳膊,於身側,探出一顆腦袋,哽咽著,茶裏茶氣道。
“青禾將軍,他好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