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雲看他。
他見她如此,嘴角的笑意又一次顯現:“在我麵前這樣幹什麼,什麼是我治不好的。放輕鬆。”
可這些隻是說說而已,到底是為什麼,到底是該怎麼辦,他一點頭腦也沒有。
他隻能說:“應該是十月的後遺症,等幾天。”
這時就看見門被啪一聲推開,栗如滿臉是雨水的樣子狼狽不堪,嘴中不忘說:“你這個死丫頭,跑哪裏去了。”
子雲一時有些語塞。
陸靈被放在床上,眼淚早已流了滿麵,斷的地方現在開始大量出血,她僅剩的一隻手卻不敢去堵住。
沒有人上前救她。
她的嘴唇漸漸蒼白,嘴中大喊:“陸梓舟呢,他一定可以接好的,他那麼高超的醫術,起死回生都難不倒他,他在哪裏!”
後麵剛剛找陸梓舟去的人向後縮了縮。
誰敢去救她,家主都願意不救,誰救了,那不就是得罪家主,誰會為了這樣一個注定成為廢人的人,去得罪家主。
陸靈聲音早已經嘶啞,鑽心的痛現在鋪天蓋地的滾來,她根本無力招架,眼前模糊時,看見一個黑色身影慢慢走過來。
明明已模糊成這樣,她竟然還是認出來了:“陸梓月,救我啊。”
然後就閉上眼睛。
陸梓月走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確認隻是昏過去後,臉麵無表情的,又緊急為她止了血。做好後,他轉過頭去,眼神不可一世:“你們就這樣,幹看著?”
後麵齊齊抖了抖,忙向後退去,就聽他又道:“去給我治,活不了,就一人讓寶貝咬上一口。”
說的是風淡雲輕。
他低頭看她,她此時眼睛緊閉,黃色衣衫幾乎就染成了紅色,臉更顯得精致逼人,嘴唇蒼白嚇人,他突然就笑了:“你還找陸梓舟?我猜陸梓舟現在還不是想把你碎成千萬段。”
“你這樣笨,這樣都露了馬腳,我要怎麼教你才好?”
“陸梓月,接骨這種事隻有家主才可以做,我們隻可以讓她醒過來,不發炎。”
陸梓月煩躁的擺擺手:“我出去。”
站在那裏的人不約而同鬆口氣。
栗如驚道:“你說你走不了了?”
子雲搖搖頭:“還有知覺,隻是使不上力氣。”
栗如歪頭想到什麼:“傳出神經或感應器的事?”
子雲睜大眼睛:“你一個文科生竟然知道這個?”
栗如得意一揚頭:“老娘我喜歡這些,行不?”
陸梓舟站在旁邊,根本就是聽不懂的,他打岔:“你們在說什麼?”
栗如裏都沒理這茬,隻是看著他:“快治。”
陸梓舟沒有追問下去,也沒有管她這樣無理的樣子:“是十月的事,所以看看再說。”
栗如急了:“等幾天?你想讓她這個樣子持續幾天?你是跟她有仇麼?”
“兩天,如果不行的話,還有別的辦法”
子雲這時插嘴:“沒事的,謝謝你,陸梓舟。”
陸梓舟衝她笑了笑,看見沐瑾幫她蓋好被角,就拉了栗如一起出去了。
栗如突然問:“誰傷的她?”
他見她攔他的氣勢,仿佛他不說就讓他好看似的,瞬間就有些好笑:“陸靈。”
栗如倒是適時的愣了下,接著就馬上變成憤慨:“她幹了什麼?”
“花容錯。”
聲音被樹葉晃動的聲音掩蓋去。
栗如顯然是沒有聽過,歪了腦袋:“什麼?”
陸梓舟聲音低低的,眼睛沒有看她,在被衣袖掩蓋的地方,拳頭被緊緊握在一起:“我研製的獨家毒藥,一旦被喂下,不多時便從臉開始爆開,無論多麼美麗的容貌都在那一刻盡毀,接著一直到腳尖,所有的地方都會爆開,是痛苦的死去。這種毒,我現在為止就用過一次,而且沒有解藥。”
栗如晃了晃,幾乎站不穩,過了一會,突然嘴裏喃喃:“趁虧她百毒不侵,陸靈還不知道。不過陸靈,還真是好狠的心。”
她一下子抽出腰間的鞭子,直抽得地麵啪啪響,泄憤似的,馬上便又向外麵走去。
薄霧彌漫了過來,雨早已經停了。
陸梓舟攔住她:“你幹什麼?”
她沒有看他,但從這個角度,他卻可以看到她藏在眼睫底部的決絕:“殺了她。”
他奪下她的鞭子,感到手握的地方濕得厲害:“你不用去,回去,把衣服換了,沐瑾已經幫子雲報了仇。”
她還是沒有看他:“怎麼報的?”
“斷了她一手兩腳。”
栗如總算是看了他一眼:“另一隻手呢?為什麼還給她留著?他說下留情了?舍不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