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初,吹起的風捎帶涼意,雨後的空氣沁人心脾。中興小區的6棟樓下方被警用隔離帶嚴密地封住,幾名刑警守在警戒線內防止好奇的人進入現場,不明真相的人們鬧嚷著,在遠處對著這邊指指點點,交流著有限的信息。
淩晨五點左右,清泉市治安局指揮中心接到了報案,案發地似有爆炸,已確定有人員死亡。
指揮中心立刻向刑警大隊與市局領導彙報,上麵極其重視,刑偵一隊同法醫也即刻趕到現場,目前該案已被定性為重大刑事案件。
從業十餘年的刑偵隊隊長章警官站在一樓的大門旁,長長地呼出一口氣,用清新的空氣將幹嘔的欲望壓下,稍微緩了緩,又折身回到了血腥的樓道。
他麵不改色地走上樓,地上是為了不破壞現場而安置的路板,作為狹窄的快速通道,警員們井然有序地忙著手中的工作。
理化生物檢驗組的成員裹著數層口罩,鐵青著臉刮著地上,牆上稀碎的血液與人體組織,以及任何有用的生物物證。刑事照相員盡職盡責地拍下全貌與細目照片。
在他的職業生涯裏,這般血肉彌散的場景其實並不多見,入眼的衝擊感是如此強烈,讓他難得的不適。
實際的疑似爆炸點在5樓與4樓中間的平台上,他繼續往上走,到了五樓,502室門口。報案人是位老太太,在屋內,她向問訊的治安官激動地講述著昨晚的驚心動魄。
“警察同誌,你知道的,老年人本來就睡眠差,昨天門外又是叫又是炸的,一下就把我搞醒了,嚇死個人!”
“那麼,你有沒有透過貓眼觀察?”
“我一個老婆子,老眼昏花能看清什麼?我等到早上才敢開門,就留了條縫,那血氣,嘖嘖,直往裏衝。對了,那兩個孩子,躺在地上的兩個,他們平時老實巴交的,說不定是有歹人打上了他們的主意,你們要好好查清楚啊,不然放跑了壞人.....”
老太太絮絮叨叨,仍有些驚魂未定。
章警官又想起那兩個男孩,相互依偎,在詭異的血腥裏靜謐和諧。警方趕到後,就立刻將他們送醫,目前的情況尚未明了。
漏風的窗邊,李副隊長和一名刑警站在玻璃碎渣裏討論地正投機。
“看看這裏,骨茬碎片都嵌到這裏了,爆炸案板上釘釘了嘛,總不可能是人故意鑲上去的吧,怎麼可能存疑。”
李副隊指著窗戶的鐵質邊沿,上麵滿是細小的凹陷。旁邊的小刑警,不住的點頭以示認可。
章警官見狀插嘴,“情況如何,法醫呢?他們怎麼說?”
李副隊立刻停下了牢騷,向他彙報。
“法醫他們去601室驗屍了,他們不認為該案是爆炸案,至少性質待定,案發現場的痕跡根本不符合常見的硝酸鹽或黑火藥炸藥遺留,不過好在死者的身份已經確認,兩人都是601的男女戶主。”
章警官麵色嚴肅:“死亡方式存疑,那犯罪類型呢呢?仇殺?”
“法醫會向你報告,去查監控的警員也有了發現。”
章警官頷首,決定先去詢問法醫。
此時601室內,兩名穿著隔離衣的法醫蹲在裝著屍塊的行李箱旁邊,一名做著簡單的檢驗工作,另一名拿著錄音筆與製圖表負責記錄,他們的工作已接近了尾聲。
“田小靜,女,24歲,四肢關節離斷,屍塊軟組織呈肉泥狀,屍斑呈紫紅色位於腰骶與四肢底部,頭顱分離,左耳後上方,頭皮全層開裂,大小18*15cm,牙齒脫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