值守法醫大樓的保安是一位頭發斑白的老人,老人大多嗜睡,他也不例外。如往常一樣,在巡查完各項設施後,他坐在值守台邊昏昏欲睡,雨水嘩啦像是催眠的樂曲,他磕點著腦袋神遊天外。
台上的幾個監控屏幕突然全黑,大爺閉著眼,毫無察覺。
“喂,保安!醒醒。來開門。”玻璃門被拍響,大爺驚醒,睡眼朦朧地向門外看去,人影綽綽,一把傘擋在前麵看不清有幾人。
安穩的十幾載工作時長磨去了他必要的警惕心,他按住桌麵的遙控器,玻璃門洞開,狂風夾雜著雨點湧入大廳。
“你們找誰?”
黑色的雨傘遮住來者的臉,待到走近,濕漉漉的傘一甩,黑洞冷戾的槍口登時讓站起的大爺不敢動彈。
來客有三人,人人臉上都戴有全臉的白色小醜麵具。
“舉起手來,別試圖報警和做其他小動作,不然你會死的很難看。”當先一人說道,語氣冰冷沒有起伏。
他抬了抬下顎,左邊瘦高個會意,上前把大爺身上從頭到腳搜遍,掏出他口袋裏的手機。
領頭人開口:“現在大樓裏有幾個人?”
“就…就三個。”
“其他人呢?”
“去聚餐了。”
“剩下的兩人在哪,帶我們去找。”
“在,在解剖室。”
“快點帶我們去!”瘦高個推搡嗬斥。大爺戰戰兢兢,腿腳有些支撐不住,僵硬地轉過身。
四人穿過大廳,從值班室的側門進,走過狹長的回廊,刷開解剖室門禁,裏麵空無一人。
“老頭,你敢耍我們,我現在就把你幹了。”虎背熊腰的壯漢提溜起老人,惡狠狠地把刀架在他脖子上。
“別別別,陳法醫可能吃飯去了,他們一定在餐廳。”
“那就快點!”
大樓占地雖廣,但內部結構不複雜,解剖室與停屍房在大樓的西北角落,餐廳則特意設置在一層東側,T型回廊的最裏邊。
獨特昏黃的燈光下,五排兩列,硬木的四人桌陳列左右。
桌上的披薩僅剩幾塊,陳倩單耳戴著耳機正細嚼慢咽,助手在水槽裏洗刷餐具。
雜亂急促的腳步聲靠近,兩人驚詫地盯住衝入的人群和走在前麵被壯漢挾持的保安大爺。
有一人徑直跨步上前,右手握著的三棱軍刺抵近陳倩的脖子,左手持槍對準助手。
兩名法醫不明所以,呆在原地。
陳倩畢竟進入治安官編製多年,看到來人手中的凶器便大致明白了狀況,但她很快鎮定下來,從容淡定地緊了緊領口,道:“我不知道該怎麼稱呼你們,劫匪或是小偷?我想你們來錯了地方,這裏是法醫大樓,而不是銀行,除了逝者並沒有其他什麼值錢的物品。”
“如果你們現在離開,我會當做什麼都沒看到,也不會報警追查。”陳倩昂首四顧,垂下的手悄然摸進右側口袋,她的手機就在口袋裏,不過沒設一鍵報警,還得手動撥號。
“口是心非的小妞,長得不錯,膽識也足,但你想過萬一我是來劫色的呢。”三棱軍刺滑過陳倩潔白的臉頰,麵具下傳來滑膩的舔舌聲。
棘蛇不動聲色地拉開她的手,掏出手機,嘿嘿笑道:“你真不老實啊。”
智能機已開鎖,屏幕上已是撥號界麵。
手機被取走後,陳倩臉色終於開始發慌,頭頂發縫間隱隱有汗水滲出。
居中看似領頭的人道:“陳法醫,是你對吧?我們來這隻為一件事,下午3點56分運來了一具女屍,你隻要把它交給我們,你們不會受到任何傷害,彼此還能相安無事。”
“女屍涉及一起刑事案件,我不能違背自己的職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