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別叫我媽,我沒有你這個兒子,你就是賤人生的賤種。”
母親向來溫柔的臉龐在狂怒在扭曲,厭惡的眼神讓江初站立不住。
江初鬆了鬆領帶,從冰箱裏拿出一瓶啤酒,仰頭灌下去。
確實,像他這麼肮髒的存在,在知道真相的那一刹那就應該選擇自動消失。
丈夫出軌後的孽種。
原配養大的小三的兒子。
他不怪夫人。
他已經不被允許叫她媽媽了。
撕開的殘忍真相簡直把她的心揉碎了往地上踩。這麼多年的幸福美滿,因為他的存在成了一個泡沫,一戳就破,格外諷刺。
他衝到書房裏質問那個男人。
“為什麼要調換妹妹和我?”江初脖頸上青筋突起,攥緊拳頭,努力控製不往牆壁上錘。
“不要叫她妹妹,你不配當柔柔女兒的哥哥。”男人冷酷地反駁,脫下外套扔到一旁。
江初氣笑了。
“那你有什麼資格當夫人的丈夫?把小三的兒子抱過來,讓老婆撫養,你腦子簡直……”有病。
多年的教養沒有讓他把話說出口。
眼前的這個男人從小對他冷淡,隻關心他的學業是否達到優秀,隻關心他是否學會了企業企業經營的方法,生活中的溫情是沒有的。
原來一切早有跡象。
記憶中所有的愛都是母親給的,她會細心地給他準備早餐,帶他爬山,手把手帶他畫畫,晚上講好聽的睡前故事。
“小初真棒!”
“小初你一定行!”
“小初長成帥小夥了,比媽媽還高了。”
“媽媽愛你!”
記憶中沒有父親諄諄教導的畫麵,沒有騎大馬,一起散步,什麼都沒有。他隻會用冷酷的表情盯著他:“任務完成了嗎?”
他很小就知道父親是不愛他的。
如果有愛,眼神是藏不住的。
父親的眼神隻有一片涼薄。
但江初看到過這個男人對母親溫柔微小的樣子,也見過他用羊毛大衣環繞著她,愛若珍寶得擁著往家裏走。
他以為父親不愛他,但至少是愛母親的。
誰知這男人敢把自己出軌證據放在家裏,而且一放就是28年。
為什麼?
他不是愛她嗎?
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江澤按了按眉間的褶皺:““你懂什麼,去做事,這件事我會自己解決。”
“妹妹在哪裏?”江初盯著這個男人疲憊的臉:“那個女人把妹妹帶到哪裏去了?”
江澤臉色一僵:“說了不用你管,你把公司管理好。”
“我不管她難道讓你來嗎?都28年了,你難道是今天才知道真相?”
“這麼多年體檢,我都不知道原來我的血型是A型而不是O型。每年的體檢報告都絞盡腦汁地替換,真是難為你這個大忙人了。”
“幫著小三瞞原配,你一開始就發現真相,為什麼不說,你說啊!”江初的胸口有一團氣,想要發泄,想要嘶吼。
“滾出去,我做事還需要你來教?”江澤一揮手,水晶煙灰缸砸到地麵上,銀灰色的灰燼四處飄散。
“28年啊!”江初壓製著怒氣,“整整28年,您江董做什麼事情做不好,卻偏偏讓夫人的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這就是您對她的愛?您說您的愛怎麼這麼無恥呢?”
他壓抑地轉身出去,終究忍不住重重錘了一下牆:“我找地方搬出去。妹妹我會去找,你……不要讓夫人傷心。”
江初恨自己,如果能從來就不存在過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