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這些洋人因為今年絲的買賣已經幾次密議。如果今年的絲不能按時收足,他們也麵臨著巨額損失。雙方都需要個台階下。
進來後,互相致意。皇甫與這個法蘭西老板相識。簡單寒暄,說到絲的數量、價格,兩個老外都沒有明確表態。皇甫有點急。
雪岩示意,慢慢談。
這時,法蘭西老頭打了個響指。門外立刻走進一位金發美女。渾身雪白耀眼,關鍵是胸部鼓蓬,兩個豐滿的乳房幾乎一半露在外麵。雪岩一陣眼暈。
美女手端銀盤,盤上放著四隻玻璃杯,很高的那種。每隻杯裏有少半杯淡黃色的液體。微笑著先衝胡雪岩走來,雪岩一時手足無措,不知道這是幹啥。幸虧皇甫手快,端一杯遞到雪岩手上。
法蘭西老頭看著雪岩嘰裏咕嚕說了一通,也舉起一杯看著雪岩。
皇甫低聲說“這是他們的習慣,談事兒時可以邊喝邊談。這老頭說這是法蘭西名酒,正在中國推廣,請你品嚐。”
老頭看雪岩有點不解,仰頭喝了一口,又嘰裏咕嚕說了幾句。
皇甫說“他說這酒用葡萄釀造,對身體有好處。”
雪岩端著杯子“就這麼幹喝?也沒什麼下酒菜?”皇都搖頭“就這樣的習慣。”
雪岩瞄著白人美女,也比劃著喝了一口,酸不拉幾,沒覺著好呀!但還是豎起拇指連說好好。
氣氛鬆弛下來。
雪岩很快對皇甫說“這是個新鮮東西,要是能把這酒和這女人一樣的服務一起引進來,到不妨一試。”
皇甫一說,老頭兩眼放光。
於是四人連絲帶槍帶酒一塊談。越談越攏。絲,英商60%。法蘭西老頭認銷40%。絲價高出2%。連槍帶子藥共計四萬銀子,酒兩萬。約定明天簽“條約”…雪岩邀請兩老外秋天到訪杭州,交個朋友。皆大歡喜。
正事兒談定,石頭落地。兩人喜不自禁。
說笑著來到怡情苑。
五哥早遇備好酒席。怡情老二忙裏忙外,很是殷勤。
一場花酒開始。鶯鶯燕燕,摟摟抱抱,開懷暢飲。怡情老二看到尤五身邊無人,眼睛還不停貪婪的瞧著皇甫和雪岩懷裏的美女,悄悄坐到尤五身邊,伸出玉指,狠勁兒掐了尤五軟肋,尤五還不敢出聲嚎叫…怡情老二低聲“怎麼?我還滿足不了你?守著這個,看著那個,看我今晚怎麼收拾你!”…
一夜歡歌…。
日上三竿,幾人還在怡情苑昏睡。尤其尤五哥,有氣無力,賴床不起。
怡情老二早早起床,也有些疲憊。但要招呼收拾殘局,給這幾位大爺準備早飯。
雪岩迷迷糊糊轉醒,一個小姐趕快來伺候。
“外麵什麼人?有點吵。”
“回胡老爺,有位堂客,跟二小姐談得好親熱。”
“堂客?”
清朝,稱女人為堂客。
皇甫也醒了。他與雪岩一樣吃驚。這種地方是男人的天堂,哪有堂客來“逛的”?
好奇不已,皇甫拔腳便進。隻覺得眼前一亮,怡情老二對麵坐著一位豐腴白皙、豔光逼人的少婦,兩人有說有笑,談性正濃。
少婦一眼看見突然闖進一個陌生男子,英姿勃勃,俊朗瀟灑,不覺心中一動——風流冤家,竟在這不該相遇的地方相見!
雪岩跟了進來“咦,七姐,是你。”
這位麗人正是七姑奶奶!
“小爺叔,你和五哥兩天不回,我急著回鬆江,有些事要見五哥說。”
雪岩忙向二人引薦“這位是七姑奶奶,五哥的親妹妹。這位是皇甫遜,我與五哥的好朋友,現在一起做事,也算自家人。”
一個良家婦人,獨闖娼門,自古難見。所以七姑奶奶很難的害了一回羞,紅著臉報以歉笑。皇甫心想,沒想到尤五有這漂亮的妹妹。
雪岩關心的問“你一個人來?”,“是啊,他們沒人敢帶我來。”還略帶頑皮“我就自己雇了小轎,到這裏沒見著五哥,倒跟二小姐說的投機。”
“啊呀,姑奶奶,叫我老二就好,哪有什麼二小姐?”
雪岩很快接口“或者叫小五嫂。”
怡情老二推了一把“就你多嘴。”
說著瞄了眼七姑奶奶!
“我聽小爺叔的,就叫小五嫂。放心,我不會告訴大五嫂的。”
怡情老二感激地謝過七姑奶奶。
然後大方的說“中午我請大家。”
七姑奶奶看向雪岩。雪岩報以一笑“既然來了,不能佛了好意。”
“哎五哥呢?”
怡情老二急忙說“一早出去有事,很快就回來。說讓你們等。”說完示意下人去叫醒五哥。
雪岩轉身征詢皇甫遜,皇甫爽快“理當奉陪。”說著偷眼看向七姑奶奶。
七姑奶奶也時不時喵向這邊。
胡雪岩順著她的目光,恍然大悟。怪不得“女張飛”這會兒這麼溫順!
心裏想著,要成人之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