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愛上了她,當他意識到這一點的時候,他幾乎要進入夢鄉了,這是如此的震驚,以至於他要把一個快要做好的夢撕碎。
他坐起身,陷入沉思。
在夜晚沉思是一種探險,當思想在天空中飛翔時,你就可以到處走,而你知道的東西就不需要你去探究,因此你根本就不能到任何地方。
昏暗的屋子被一道屏風遮住了一半,所以他的視線變得狹窄起來,所以他討厭這道屏風,討厭上麵的線條,就像深宮秘院的走廊,像一條蛇在上麵爬行的痕跡,每一條痕跡的盡頭,都有一朵,多餘的,多餘的,多餘的,多餘的。
他很想起床,但他仍然懷著一種渴望的心情躺在那裏,盡管他很不願意,但他發現,在過去的幾天裏,他總是處在一種矛盾的狀態,一種思想,一種行動。他無法控製一切,正如他無法移開那道礙事的屏障,哪怕它看起來是要倒在他的腳下!
也許,最好是被碾碎,這樣他就不用指揮那些不聽話的軍隊了。他們總是讓他覺得自己是在沙漠裏,而且是獨自一人。
早餐桌上隻有爸爸和阿姨王珠玉,任飛覺得很陌生,但還是沒忘記禮貌:”爸爸,阿姨,早上好。”
“早上好。”任天朝他招招手。
一向對他態度冷漠的王珠玉,居然也露出了一絲笑意:“你為什麼不多休息一下?”
“我要早點去上班。”
“是的,你哥哥和你妹妹吃過早飯就走了。”
任飛頓時明白過來,王珠玉這是在挑釁他。
廚子給他端來了一盤鹹肉,避免了他的反應。
王珠玉又道:“你這段時間太忙了,不在家也就罷了,居然有好幾天都沒有來公司上班,就算上班也會提前下班,還不如讓弟弟妹妹們多做點什麼,讓他們發揮自己的才能,省得別人說你無能。”
“好了,珍珠!”任田有點不滿,停止了繼續削熏肉的舉動:“小飛又不是小孩,他懂自己的意思。”
“小飛不是我的兒子,但我從來沒有對他有過任何的感情,在他母親去世後,我也有義務照顧他!”
“別在飯桌上說這些!”任天的胃口更差了。
“現在不說,更待何時?小飛就像是消失了一樣。”
“阿姨,我錯了。”
王珠玉不再提這件事,兩人終於安靜下來,但早飯很快就吃完了,任天拉著任飛去他的書房談。
任飛今早還有個會要開會,所以他也不廢話,直奔主題:“你這幾日究竟在做些什麽?誌盛和誌彤告訴我公司裏的傳聞,我要你親口告訴我。”
任飛嘴角露出一絲笑容,因為他知道,弟弟和妹妹之所以提前離開,是因為他們不想被自己說成是多管閑事。
任飛將自己與吳夢夢發生的事情,以及吳夢夢母親的事情,都告訴了自己的爸爸,卻沒有提到那筆50萬的協議。
“為了給那個小丫頭找到爸爸,你為了陪那個小丫頭,放棄了好幾個上午的工作,就是為了陪著那個小丫頭,所以才提前離開了公司,怪不得你小姨不喜歡你!我隻要你上午到辦公室來就可以了,過了午飯你可以隨便幹嘛,這不是很困難嗎?”
“這件事是我的錯,以後我會改正的。”
任天飛盯著任菲看了好一會,然後說道:“父親從來沒有輕視過一個行業的女性,即使她是賣身的。”
“她沒有。”任飛插嘴道。
任天頓了頓,目光變得淩厲:“你要知道,張家的婚事是不能取消的。”
他心裏的希望破滅了,但還是忍住了。
任田聞言撇了撇嘴,為了不讓自己的孩子承受更大的負擔,他道:“你娶了女兒之後呢?讓她當小妾?”
任飛低著腦袋,沒有回答。
他說:“我一生中最大的錯誤,就是娶了你姨媽,娶了你媽。我一直很遺憾,要是可以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選擇其中之一。”
任飛本欲詢問,到底是哪一位。但這句話他沒有說出來,因為不管是哪一個回答,都會讓所有人都受傷,因為事情已經過去了。
他說:“一個人永遠不能為了愛情而許下諾言,隻有權衡才能實現,但這實在是太困難了,我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人能這樣做。”
他明白了爸爸的意思,因為他知道阿姨和媽媽都很辛苦。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孩子,為了自己的利益,自然要對對手露出獠牙。老公多看看彼此,就要吵架,老公對不起兒女,要吵架。於是,愛與恨失去了方向,仇恨和仇恨混合在一起,分不清到底是什麼,感情在孤獨的夜晚被摧毀,在孤獨的床上一點點消失。
他不能犯爸爸的錯誤。他是時候離開她了,不然她就會習慣於被他摟在懷裏,渾身是傷了。他寧願一個人在沙漠裏孤獨終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