盤桓幾日,終不得結果,既然給不出答案,那就兵行險招。
黑夜,無月,星稀。
專門挑著晚課時間,摸進妙華聖人臥寢。
書桌旁,不過幾幅字帖,描仙人遺墨。
錦盒繪山河,內裏裝著卻是鮫鱗,玉石,藏書。
看來聖人也不能離開世俗物品。
床裏整潔,隨意翻開,除卻棉花鋪絮,什麼也沒有。
正當鳴玉一籌莫展之際,妙華聖人晚課結束回來。
鳴玉躲在秋山禮佛屏風後,抽出藏在腕間的匕首。
妙華聖人剛一進來,麵色第一次有了變化,皺眉間,厲喝出聲:“誰,出來。”
手上已有動作,掌風劈向屏風後的鳴玉。
鳴玉不偏不倚,一動不動,微微笑著,喊道:“妙華聖人,是我啊。”
妙華聖人迅速反應,撤回即將劈下的掌,淡淡問道:“你怎麼來了?”
“聖人不是想聽聽我的道嗎?如今,來送上答案。”
“講”
鳴玉故意湊到聖人耳畔低語:“我的答案是……”
話未講完,尖刀橫於聖人頸側,一絲微涼的寒意從劍尖迸發。
“我沒有什麼道,我隻知道,我不救陸清,此生,無道。”
聖人不動,絲毫不受影響,卻說出令鳴玉驚訝的話
“驚春寒,給你。”
啊?這就給了,這就顯得鳴玉的緊繃很呆,之前所有努力都是白費力氣一般。
直到妙華聖人拿過一個盒子給鳴玉,鳴玉才大夢初醒,驚春寒……就在我手上,太不真實,也太過簡單。
鳴玉打開一看,充裕靈力四溢,銀針枝葉上綴著幾朵含苞的花苞,的確是驚春寒。
狐疑的猛後退一步,驚春寒已然收入囊中。
“就這樣?”
“可不是。”
鳴玉就知道,事情沒那麼簡單。
妙華聖人看向鳴玉的眼,帶著悲憫的蒼涼。
“以後會向你取一樣東西。”
鳴玉心想自己什麼也沒有 他往後要取什麼?
聖人不語,兩指微曲,點在鳴玉眉間,鳴玉隻覺神清氣爽,那感覺就消失了。
這時,聖人勾勒起一抹高深莫測的笑:“現在沒有,不代表以後沒有,待到時機成熟,我自會來取。”
通透又神秘的力量仿佛穿過鳴玉傳到槐夏的身上,又瞬間消失。
更驚恐的是,槐夏分明的覺得妙華聖人看的見她,他一直都知道些什麼。
這是槐夏第一次對聖地仙人的力量感到確切的體會,神秘又強大。
鳴玉什麼都不知道,她隻想快些回去,再快些。
鳴玉下意識就要作揖,卻被聖人拉住,輕道:“快些去吧,有人在等你。”
鳴玉沒在猶豫,輕點頭,腳步輕快的如梁燕輕舞。
待鳴玉走遠。
僧人前來稟告:“靈淨尊者,人安然離開了。”
“嗯”
僧人抿了一抿唇,按耐不住的開口:“靈淨尊者,這般輕易就給了她,她究竟有什麼讓尊者想要的。”
“女媧補天石,可夠?”
僧人頓時大驚失色。
女媧補天後,已沉睡多年。補天石可肉白骨,醫死人,三界輪回,哪怕是鬼,也能拉回。
也就是說,陸鳴玉就是那塊石頭,可要取石頭,便是取其根本。
那這樣,陸鳴玉不可能活。
僧人不禁冷汗津津,汗毛倒豎。難道尊者……他不敢多想,便告身退下。
妙華聖人,靈淨尊者,如老僧入定,轉動幾下佛珠,又睜開眼睛,無悲無喜,淡然冷漠。
鳴玉極快回了永寧殿。
“快,驚春寒拿回來了。”
長留拿過,趕緊下去,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根據藥師囑咐熬製。
“長留,等等。”
鳴玉又割下一瓶血,遞給長留。
“把這個倒進去。”
一陣天昏地暗,失血過多,暈死過去。
不知道睡過去多久,突然感到身子一暖,像是被人抱進懷裏,溫潤的觸感在她臉的兩側遊離,滑向脖頸,流連不去。
呼吸猛的窒息,巨大的缺氧使得鳴玉轉醒,張大嘴巴大口呼吸,但脖子上的緊掐感越來越重。
誰把我放在陸清床上,剛醒就被掐死了?
就這樣想著,陸清卻鬆開了手,雙手在她臉的兩側摸索,好像在仔細辨別她究竟是誰。
鳴玉感覺陸清現在很不對勁,她要先離開這裏。
推開身上的陸清,朝門口跑去,跑了兩步,又忍不住回頭看,恰一偏頭,就見陸清離她不過咫尺距離,本清潤的眼被瘋狂占據,在他眼裏,看不見恬淡,隻餘憤恨與狂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