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鳴玉,還是不肯見我嗎?”
陸清又一次敲響鳴玉的門扉,清冷的聲線裏帶著一絲微不可聞的憂鬱。
這半個月,陸清天天來,這樣的語氣越來越明顯,一度讓鳴玉以為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
不能再拖了,他會起疑心的。
半個月過去,已經足夠掩蓋傷勢,不叫陸清看出端倪。
“滋啦”門扉被鳴玉拉開,發出嘎吱嘎吱的摩擦聲。
陸清沒了那根玉簪,又沒有要緊戰事,隻是用一根墨藍綢緞高束半頭青絲。
也難得著一件墨色與藍色相融的交襟衣袍,繁複的花紋順著衣領蜿蜒至衣袂,大片的叫不上名的花卉與草木交織,說不出清朗。
腰間掛著琉璃蓮花墜,看起來好了很多,這便好。
藥師和長留會幫她編好理由,她不用操心陸清會懷疑琉璃蓮花墜的用途。
陸清見鳴玉出來,怔忪一瞬,也很快換為歡欣。
又走近兩步,大手包住鳴玉微涼的小手道:“怎麼手這麼涼,快進去。”
沒等鳴玉拒絕,陸清已經一手摟過鳴玉的肩,一手包住她的手,半推半就的就進屋。
鳴玉想說的話也沒來的及說出口。
摟著肩頭的手剛一鬆開,鳴玉的手裏就接過一杯熱茶,是陸清倒的。
“我這劫難倒是難為你了,不願見我也是應該。”
“不是……”
聽到陸清這樣說,鳴玉擺著手表示否定,手剛伸出去一半,就被陸清捏在手裏,話也說了一半就被這一舉措驚住。
一聲咳嗽溢出喉嚨,鳴玉的傷勢還是不太好。
誰知陸清麵色大變,鳴玉還在捂著嘴抑製咳嗽,陸清抄起鳴玉的膝蓋,大步往床上走去。
“阿清,放我下來。”
所有的掙紮都無濟於事,通通被鎖在陸清的臂彎,無法動作。
見掙紮越來越大,陸清蹙起的眉更緊了道:“別動,抱你去休息。”
被輕放在床上,鳴玉就想著這總該起開了吧。
陸清非但沒走,反而俯下身,使得鳴玉不由向後仰,躲避這突如其來的靠近。
嗬,清淺的笑響起,陸清的眉頭也莫名鬆了,他好像很高興。
“給你蓋被子,躲什麼?”
蹭一下,血氣衝上鳴玉的臉,紅的要滴血。
抓過陸清手裏的被子,埋首進去,粗聲粗氣道:“我要休息了,你快走吧。”
又一聲輕笑,陸清沒走,更俯下身將被子掀起一點,讓鳴玉的頭能夠呼吸。
“傻子,這樣會悶著的。”
鳴玉一睜開眼,就撞進陸清滿載星河的眼,這次裏麵裝滿對她的情意,濃的化不開,抹不去,理不清。
鳴玉看的發癡,忘記反應。
陸清起身,就在鳴玉以為陸清要走的時候,就感到身側一軟,陷入一個人。
陸清沒有躺下,隻是衣衫和整地坐在床外側,半摟著鳴玉的肩頭,輕哼著歌謠,就像小時候那樣。
“人悄悄,月依依,翠簾垂。挽夢尋香,更沉些時。”
鳴玉有些慌張的心緒也被安謐的歌謠安撫。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陸清今天莫名……親近她。
但是怎麼會,估計是見她傷勢過重,所以才這般,鳴玉閉下心思,昏昏沉沉睡去。
聽到漸重的呼吸聲,陸清知道鳴玉睡著了。
半摟的手不由下滑,流轉在臉側,不禁微微磨蹭,如月光清暉般的眉目也淌過暗夜中方才顯露的晦暗。
如是想著,陸清的呼吸也不由得重了,最後還是按耐下來,卻也忍不住躺在鳴玉身側,隔著被子,緊緊摟過鳴玉的腰際,埋首於鳴玉的脖頸,壓抑住跳動的心。
還不行,她會被嚇著的,再等等吧。
卻又忍不住苦笑:“也不知道還要等多久,玉兒,我沒有耐心。”
他也不知道是什麼時候有這樣的覬覦,或許是她倔強的脊骨,亦或者是淺笑的嬌靨,還是她為自己的奮不顧身。
但陸清想,最重要是,那個廣茂仙君,對玉兒的纏綿,他心裏無端生出怒火,壓不住,熄不滅,或許他才真正意識到吧。
一樁樁,一件件,曆曆在目,心動的起源已經悄然發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