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火鳳一指縣令,縣令大驚,剛想開口爭辯,卻又被暗中點了啞穴,隻能背了這黑鍋。人群中有那看見縣令被擒的,心中正自疑惑,此時也如恍然大悟,之前見過陸嵐的鄉勇也心道,這白衣少年初到鳳川行蹤便詭秘不定,原來是搜集縣令罪證。
“這昏官本死不足惜,但我等初來鳳川,未能取信於人,才留他將功贖罪,召集各位來將事情講明,好共謀禦敵!”
言罷,突然下麵又有人高喊:“王爺向來派人下來,都有憑證官文,你們有嗎?”
袁火鳳聽言,心中一驚,此一節本想蒙混過去,不料還是讓人問出,看來這些努力就要前功盡棄了。想到此,額上不禁泌出一層冷汗。
“誰說沒有憑證,這不是嗎?”
一聲響起,大家朝其看去,隻見一麵玉牌白若羊脂,上麵用四色寶石鑲嵌了“王命順天”四個大字,爍爍放光,直晃得人頭暈目眩。人群一陣驚呼,都識得這是淩陽王隨身攜帶的一件令牌,非遇攸關之大事、親信之人,絕不外示於人。這寶貝小縣百姓雖未見過,但皆有耳聞,如今四色寶石爍爍放光,又豈敢不信?
再看手持這令牌之人,正是陸嵐。原來淩陽王確實也見到陸嵐,卻並不知陸嵐就是東單於之幺子,當時和骨吾國約定秘密行事,此事未為下人所知,又恐陸嵐年少,隨意胡鬧,在翔州出什麼意外,與骨吾國也不好交代。所以未派發一般官文,而是解下隨身的玉牌給陸嵐,以為憑證,雖然不能收回,但這玉牌也是一件罕有的玉石寶貝,正好賄賂陸嵐,以助辦成這件大事。不料陸嵐並未放在心上,隻是隨身帶著,偶爾拿出來玩耍,今日突然被問及憑證,才想起當日淩陽王給自己這東西時,也說是什麼憑證,才拿了出來,解了這場危機。
“你們冤枉了我,還冤枉了袁大俠,還要命嗎?”陸嵐高喊,眼見言罷百姓紛紛跪倒,大叫‘大俠饒命,小人瞎了狗眼’,硬憋了幾次,才將笑聲憋了回去。突然間心中一動機靈,又道。“我剛才說一個打一百個,其實不是真的,但這位袁大俠是陸鳴山的親傳弟子,你們也不相信嗎?”
這句話又是胡說八道,袁火鳳隻有二十五六歲年紀,陸鳴山死於十三年前,即使教過袁火鳳功夫,但袁火鳳當時隻有十二三歲,一般練武人家,雖自小習武,不過練些粗淺功夫,打磨根基,十二三歲時也是由一般武師來教,陸鳴山武藝超群,又是朝廷大將,如何會收一個十二三歲的徒弟?況且坊間並未有傳聞陸鳴山有收過弟子。但玉牌既出,無有不信者。陸嵐說這話,也不過是在骨吾國之時,就素來聽父兄叔伯講這位族叔如何英勇,隻是英年早逝,來了漢地,又總是聽人說起右將軍的英姿偉績,他年紀雖小,也崇拜大英雄,既感念這位長輩,又欽佩袁火鳳的武藝,才靈機一動編排袁火鳳為陸鳴山的弟子。
恰好陸鳴山雖被定為朝廷叛黨,但翔州歸淩陽王所轄,淩陽王少年時受陸鳴山之恩,所以在翔州,陸鳴山之名並未為人所忌諱,反而被視為大英雄。淩陽王賞識陸鳴山遺世之弟子,有心提拔,如此說,反而更加令人信服。
袁火鳳見眾人並不起疑,反而跪倒在地,大喊右將軍勇武,袁大俠為其弟子,定能平賊。看來已是計劃成功,將一城百姓之心,全部控製住了。也隻好順水推舟,隻是心中又覺感動,又覺好笑,感動的是百姓至今仍認得陸鳴山,看來自己並未成為曆史的塵埃,以後用這名字,還能幫助自己招攬人心、聚集人馬。好笑的是,自己竟然成為了自己的徒弟,當真是鬼使神差。
“不錯,在下年少時雲城侯行軍至鄙人家鄉,見我身材高大,適於練武,隻是未曾得名師教導,所以垂恩教了我不世出的高超功夫,隻是在下愚笨,隻學了些皮毛功夫,未能為將軍揚名,心中憾甚。”袁火鳳凜然道。“不才今日便要破賊,繼將軍安定天下之遺誌!”
袁火鳳這番言語,直說得在場眾人熱血沸騰,黃典盛但覺自己仿佛回到十三年前,站在校場上聽將軍動員,也是這般王者風範,令在場千萬將士氣蕩滿胸。陸嵐心中也道,這大漢果然英雄豪氣,當得起自己叔叔的弟子,自己叔叔在世,定然也如他一般英雄氣概。
眾人正各自沉浸之際,突然一名鄉勇擠過人群,走到最前方跪倒高喊:“巢山洪大爺、張二爺、李三爺領五十人在城外,求見淩陽王特使!”
來得正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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