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投你奶奶個孫子!”洪大高聲罵道,全然不似昨日般恭敬,原來他回寨之後,連夜差人往大欒郡探聽消息,那毛賊到得大欒,眼見夏侯家燈火通明,正是夏侯家大奶奶的壽辰,卻又笨嘴拙腮,一進門見了夏侯家公子便道:“你們都還沒死?”被人狠扇了一通耳刮子才將事情原原本本說出來。本來夏侯甫為三大幕僚之一,聽到玉牌二字,定然就知道是骨吾國的秘密來使作怪,這事本該稟報王爺後,再行處理。但夏侯甫常年跟隨王爺身邊,如今在東都,並不在大欒,所以夏侯家各人都氣得不過,急派了一名族內的出眾小將,率三百人馬星夜趕來鳳川,待到與洪大見麵,說清緣由,彙合人馬又趕來鳳川城,已是近晌午十分,這又正在袁火鳳計劃之中。
“小爺,就是這個王*八*蛋,不知哪裏冒出來的,汙蔑老爺的清譽。還有上麵那個掛杆子上當活旗子的,就是假冒特使的小王*八*蛋!”洪大咬牙切齒道。
“你才活旗子!你才小王*八*蛋!你那頭長得就像個蛋!”陸嵐聽對方罵自己,也在旗杆子上罵道。
“兔崽*子!你下來!”
“豬崽*子!你上來!”
這兩頭正對罵,一個白衣少年,一個身高不足五尺的侏儒,真如小孩子吵架一般,全沒個氣度章法。兩人正在嘰喳,突然夏侯家軍陣裏跳起來一個黑影,一跳便跳上了城頭上,再一跳便爬到了杆子上,伸手便向陸嵐抓去。
“小子,下來吧。”這一聲若有似無、含糊不清,就如死人咽氣前喃喃不能語一般,正是跳上旗杆的人發出的。陸嵐一聽腳下有人說話,向下一看,差點嚇得掉了下來,原來就是剛才那個八字眉、吊眼角的老頭。陸嵐情急之下腳往下蹬,卻被老頭輕輕一抓便抓住了,陸嵐一驚,趕忙抽足,再看老頭手中便隻剩一隻雪狐皮靴子了。老頭甩手一扔靴子,又上去抓陸嵐的腳踝,陸嵐在旗杆頂上退無可退,一下便被抓住。突然老頭“啊”的一聲,從旗杆上掉了下來,雖然雙腳落地,但也有些踉蹌。原來陸嵐不僅內衣上繡了野豬毛,塗了麻藥,連襪子上也是一樣。
老頭站在城樓上,向上望去,甚是疑惑,恐怕這白衣小子有些道道,但自己成名多年,一出手便要有個分辨,再轉身跳回去又失了臉麵,所以靜觀其變,隻是抬頭盯著陸嵐,防範他跳下來。
城樓底下袁火鳳卻並不出手解圍,反而一動不動,也是靜觀其變。原來這城門狹窄,正所謂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對方四百多人來找自己麻煩,如果一旦離開城門,對方大隊人馬呼嘯入城,自己就進退不得了,打又打不過,跑,你輕功再高,也比不上馬力持久。隻有堅守城門,來一個殺一個,才有勝算。
最上麵陸嵐也是不動,他雖知老頭畏懼自己這護身衣,一時半會不會動手,但也怕老頭那詭異的輕功和相貌。至於騎在馬上的眾人,心知那老頭既然出手,就是一對一,況且對付個十三四歲的年輕孩子,自己這邊再加人手,不僅自己臉上不好看,那老頭更會覺得是羞辱自己一般。
兩邊人四百多個,這會竟然都在靜觀其變,此事萬籟無聲,偶爾馬匹喘氣聽起來也如巨雷一般。隻有陸嵐眼神不老實,看看城樓上的老頭,正盯著自己,跟僵屍似的,真滲人,便四處亂瞟。突然眼見遠處一個紅點上麵又有一個綠點,正沿官道朝鳳川城邊飛馳而來,心中大喜,高喊道:“姐姐!快來救我!”
陸嵐一喊,老頭雖不為所動,但那陣中有人回頭看去,哪裏有什麼人?這回頭的中就有洪大,回過那大頭來大叫:“你小子別故弄玄虛!一會要你死得難看!”
話音剛落,突然聽得背後蹄聲大作,再回頭看,一匹火也似的紅馬上騎著一團綠影已經奔馳而來。再仔細看,那團綠影竟是一個女人,正是麵若冷霜、膚如凝脂,一頭烏黑頭發披散下來,此刻臉上掛滿了汗珠,更是香汗揮灑,增添一分驚豔。
眾人正看得呆時,女子已闖近馬隊後麵的巢山賊,突然一手控韁,一手從低身從靴子裏掏出一直峨眉刺,利用馬的衝力,由下向上,斜斜刺向一名巢山賊,一刺從小肚子直插入心肺之間,拔出峨眉刺,又用同樣手法,刺死了一個,這才拐過方向,朝城門而去。
“是她!”袁火鳳驚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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