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三代皇帝勵精圖治,下頭的官員也不敢馬虎,因此從平寧縣到博陽府的官道修得很是平坦。
不過再平坦的路也經不住長久待在車上,手腳都伸不開。
反正時日還算早,幾家人悠哉悠哉地趕路,時不時還停下來看看風景歇歇腳。
眼見此處路麵開闊行人也少,蘇惟生幹脆尋了個寬闊的地方,非拉著何軒練起了五禽戲,
“都說了,日日都不能停的。今日出發得早,何兄想必還沒時間練吧?快來快來,讓小弟看看你近日有沒有長進!”
何軒是個斯文公子,平日在家也是專門尋了僻靜處練的,何曾在如此大庭廣眾之下做過大動作,頓時羞得臉都紅了。隻是他也明白蘇惟生的好意,拒絕的話又說不出口,隻好別別扭扭地跟著比劃。
一時蘇茂謙幾個也跟著在旁邊一手一腳地湊起了熱鬧。
何父倒是一臉欣慰地對蘇正武夫妻道,“多虧了這幾個孩子,否則以軒兒往日的身子,哪裏能經得起舟車勞頓。”
蘇正文點點頭,“都是好孩子!少年相交的情誼自是難能可貴。”
練完五禽戲,蘇惟生幾個又練起了那套養生拳法。
胡氏見著當即眼前一亮,“這套拳法他們是從何處學來的?一招一式看似綿軟,吐息納氣卻正貼合七經八脈,又不如尋常的外家功夫那般損傷筋骨,比之五禽戲更適合體弱的年輕人修習!練上個三五年,便與常人無異了!”
何父大為詫異,“怎麼?這套拳法不是蘇兄與嫂夫人教的?”
自家兒子去年開始練時便說過,是蘇家那位小公子所授。因蘇正武好武之名在外,又有那樣一位夫人,他自然以為是這夫妻倆教的。
最近這一年兒子的身體的確大有好轉,不是有句老話說,吃水不忘挖井人嘛!所以他才會對蘇家這般親近來著。
蘇正武的功夫都是野路子,自然比不得胡氏家學淵源眼光毒辣,“哦?難道比嶽父家傳的拳法還好?”
胡氏搖頭道,“這怎能一樣?一個是為殺敵,一個是為健體,一為外家,一為內家,如何能一同論之?爹身上有不少陳年舊傷,倒可練一練以保長壽。我倒曾聽爹提過一戶傳承幾百年的醫學世家,姓梁的,據說直係子弟代代修習一種養生拳法,個個都能活到百歲高齡。隻是連梁家旁支都學不到,外人就更是難求了!”
蘇正文與曹姑父的目光也頗為奇異,這孩子會的東西還真不少,樣樣拿出來都叫人驚奇不已,也不知那腦子是怎麼轉的。
曹姑父道,“嫂子是說長生習的正是那梁家不外傳的拳法?”
胡氏苦笑道,“既是不外傳,常人又如何能得見?連我爹也隻是久聞大名,無緣一觀。長生這個,大概也隻是有些異曲同工之妙罷了。”
何父可不管這些,這些年兒子的身體讓他們夫妻愁白了頭。他與妻子青梅竹馬感情甚篤,也從沒想過納小。如今兒子康複有望,喜得險些笑歪了嘴,尋思著這天大的恩情,得好好謝謝蘇家小子才行!
那邊蘇惟嘉見幾人練得熱鬧,也湊過去耍起了拳腳,一群少年人嘻嘻哈哈,盡顯朝氣。
隻方家父子不曾下車,一人拿著一卷書默默看著,與這邊的熱鬧顯得格格不入。
蘇正文見狀歎了口氣,便繼續與幾人閑聊,不再往那處望上一眼。
卻不知蘇惟生幾個也在討論方家父子。
曹承沛笑嘻嘻地道,“那位方兄自從縣試頭場過後,臉色就沒好過,自己學問不精,難不成還怨怪咱們超過了他不成?”
何軒意味深長地道,“倒不是怨這個,說不定是看惟生給你私下開小灶卻沒叫上他,所以心中不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