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也有那精明之人心中暗想,厚道不厚道他們是看不明白,總之蘇惟生小小年紀便能將表麵功夫做得如此到位,城府委實不可小覷,日後一定不能輕易得罪就是了。
反正換成他們任何一個人當眾被強迫讓出房間,不管成沒成吧,都絕不可能在人死後不露出半分快意,更不會來上這柱香。
回到客棧,五人又商議起今後的打算。
甲科十人都可以直接進入府學,排名在後的隻能進縣學。
府學南陵郡與博陽府都有,之所以郡城這個不叫郡學,一是因為太祖他老人家覺得不好聽來著;二是因規格、教授、訓導等的配置都相差無幾。
當然,城中還有大大小小的私辦書院,放榜後這幾日,五人都接到不少邀約,尤其是位居前十的蘇惟生和嶽西池。
曹承沛不假思索地道,“我這名次,除了去縣學也沒別的法子,看來咱們要分道揚鑣嘍!”
何軒本身名次不算差,何伯父做生意多年有些門路,進府學應該不難。蘇茂謙自然也一樣。
他卻是不成的,雖然這些日子也接到了幾家書院的邀請,但曹家家底薄,走門路需要的銀錢絕對少不了,另外除了學費,衣食住行等一應開銷都不是小數目。家中還有弟弟妹妹呢,他作為長子,如何能這般自私,為家裏增加負擔?
所以進縣學也挺好的,教諭不也是舉人嘛。但即便心裏都明白,想到就要與好友們分開,曹承沛語氣中還是難掩失落。
蘇惟生拍拍他的肩膀,“表哥不必急,回頭咱們合計合計,看有沒有別的辦法。”
說著又看向另外三人,“你們想去南陵的府學,還是就留在博陽?我家的情況你們也知道,近幾年都不會離得太遠。”
是啊,蘇家伯父既是那樣的情況,蘇惟生作為家中唯一的男丁,絕不可能拋下家人,一走就是好幾年。
府城至少離平寧縣比較近,回家也方便。
何軒沉吟道,“照我說兩邊府學其實差不多,唯一的區別就在於同窗了,家世不俗者不知凡幾,但貴族子弟多了,紛爭也就少不了。這幾日你們沒留心,我卻讓長寧去打聽過。什麼總督、巡撫家的公子,學政家的公子,還有什麼參政、鹽運使之類的,小小一間學堂就分了好幾個派係。”
他自嘲地笑笑,“似你我這等小門小戶出身的生員,若不投靠某方陣營,便會處處遭人排擠。烏煙瘴氣的,委實不大適合安心讀書,倒不如咱們府城的府學來得清淨。而且你們別忘了,知府大人自任同知時起,就沒少在府學上花功夫,如今整個南陵郡最大的藏書樓,可就在咱們博陽府。”
嶽西池也跟著點頭——他在京時便聽外祖父提過,揚威侯家的三兒子到南陵上任後不久,就三天兩頭派人回來尋摸各類經史子集,據說是抄了不少書送到博陽,惹得許多家有藏書的文臣怨聲載道。
不過外祖父也說了,“揚威侯府第二代裏,就數這個老三最沒私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