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悲憤(1 / 2)

杭曉嬋主仆離開之後,蘇惟生沉思許久,終於理清了事情的脈絡。

二皇子激怒大皇子,並借杭五小姐、或者杭二太太之手,將林鈴與杭曉嬋送到了深恨自己的大皇子麵前。

中途不知出於何故,或許是在路上,或許是在大覺寺的茶水中下了瀉藥,將杭曉嬋摘了出去。而後林鈴受辱,“自盡”而亡,大皇子一係受到重創。

現在要查的,就剩下一件事:蔣媽媽進了鈴兒的房間,是直接把人掛上了房梁,還是說了什麼話,讓鈴兒放棄報仇,直接尋死了?

至於杭五姑娘在鈴兒麵前極力提起十八學士到底出自誰的授意,其實也沒那麼重要。

因為無論是帶走杭氏、還是蔣媽媽後來回去找鈴兒,都足以說明一點——杭二太太絕對與此事脫不了幹係!

至於那個蔣媽媽,揚威侯府庭院深深,他也鞭長莫及,恐怕還得借一借杭氏之手。

而杭參政那邊,如不出意外,杭曉嬋必定會將今日談話盡數告知。若確定鈴兒的死與杭家內部脫不了幹係,他又會如何選擇?

蘇惟生不敢試探人性,這事兒,還是交給杭氏吧。

他決定明日再去一趟棲霞庵——調查鈴兒的真正死因,杭氏才是最有資格的人!

“怎麼樣了?”

蘇惟生回頭一看,卻是嶽西池,因喝了酒的緣故,他臉上還有些薄紅。

“不知道,看似一切都清晰明了,實則又陷入了更深的迷霧。”

嶽西池猶豫了一下,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隻要發生過就會留下痕跡,總有一天,所有真相都會浮出水麵。”

蘇惟生笑了笑,不置可否。也或許,隨著時間流逝,所有真相都會被湮沒。

嶽西池又道,“你真的覺得大覺寺沒有去的必要?”

蘇惟生慢悠悠站起身,“有心算無心,即便不在大覺寺,也可能是護國寺、報恩寺,甚至別的任何地方;盛開的名花也許是十八學士、也許是素冠荷鼎;去的人不是鈴兒,也會換成其他身份相當的女子。不論是誰,都難逃一死。”

嶽西池默然片刻,“當真與……有關?”他指了指頭頂,“隻是他們爭他們的,為何要牽連無辜?”

“在有些人眼裏,隻有能用與不能用,沒有無辜不無辜。”

嶽西池難得露出一絲苦笑,“被你這麼一說,我都不知道寒窗苦讀還有什麼意義了。”

蘇惟生笑了笑,“這些日子我也一直在想這個問題。就在剛才,突然想通了。”

“是什麼?”

“我原來的想法是,做了官有了權力,才不會變成別人砧板上的魚肉。可近來麵對鈴兒之死束手無策時才發現,這世間到底還是弱者居多。你我看似少年舉人風光無限,比起上頭那些,不還一樣是弱者麼?”

嶽西池若有所悟,“你的意思是,為官的意義在於,讓更多弱者免受強者的欺淩?”

蘇惟生微微一笑。他的意思是,拉攏更多這樣的弱者齊心對抗強者。

王子皇孫又如何?螞蟻多了,也是能咬死象的。不過要想拉攏弱者,當然要適當給予他們幫助。

所以嶽西池這樣說也沒錯——雖然最終目的不同,方法卻是一樣的。

所謂同途殊歸,便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