滇池王似乎終於下定了決心，看向跪在地上的兩個“凶手”，“那這兩人……就隻能私下處理了？”
蘇惟生正色道，“自然該看苦主的意思。”
苦主當然非郝太太莫屬了。
郝太太沉默了一會兒，咬牙道，“我要親眼看著他們死！”
說完又死死盯著關老太爺，“六千兩不行，我要一萬兩，你們還要保證對那賤婢的死守口如瓶！”
“不行，就六千兩！你就不擔心郝同知名譽掃地？”
郝太太嗤笑道，“關老爺若想違背王爺和蘇知府的意思，就盡管往外說去。”
關老爺氣結，“就六千兩！”
“一萬兩！”
兩個加起來都快八十的人竟不顧身份，當著這麼多人的麵砍起價來，看得大家目瞪口呆。
最後還是蘇惟生居中調停，好說歹說讓雙方各退一步，定在了八千兩。
隻是郝太太對蘇惟生並沒多感激，在王府留了頓飯，傍晚親眼看到那兩名護衛被處死之後，便當著眾人的麵冷下臉，對蘇惟生道，
“蘇大人切莫忘了答應的事才好。”
蘇惟生好脾氣地笑了笑，沒有答話。
他敏感地從郝太太的眼神中看出了一絲恨意，看來還是恨上自己了啊！而且對於郝玉成的死，郝太太當真沒有一絲懷疑嗎？
回到府衙後院，蘇惟生三言兩語跟蘇正德夫妻說完對外宣稱的版本，又好生安撫外加再跑保證往後少參加宴會，才帶著蒙繞和小柱回了自己房間。
蒙繞低聲道，“大人，是易容術。”
蘇惟生一愣，“什麼？”
小柱已經反應過來，“你是說招供的那兩個，還是被處死的那兩個？”
蒙繞道，“當然是招供的。”
蘇惟生恍然大悟，他就說皇帝的人怎會如此配合，原以為是梁老大夫弄了什麼惑人心智的藥，卻不想是易容術。
這樣就說得通了，“怪不得好好兒的非要吃完飯才處置犯人，原來是為了掉包！”
也就是說，先前招供的那兩個原本就是滇池王的人，隻是易容成了郝玉成的護衛，而用完飯後被處死的那兩個，才是本人。
小柱噗嗤一笑，“如此一來，自然是滇池王想讓郝太太聽什麼，他們就能說什麼了。”
蘇惟生也跟著笑了，“滇池王掌花城這麼多年，手下有幾個能人異士也不足為怪。”
他看向蒙繞，“原來你還會這個？”
蒙繞靦腆道，“都是鄭叔教的。”
蘇惟生暗戳戳地想，這個鄭歲寒，不會把從侯府和江湖上學來的十八般武藝全教給裕族了吧？還真是個老婆奴！或者說……女兒奴？
“不過說到郝太太，我怎麼覺得，她知道的似乎有些多？”
小柱想了想，“畢竟夫妻一體，郝大人有什麼心思和動作要瞞過外人很容易，但對著枕邊人，怎麼也會漏個口風。不光是郝太太，還有郝管家，這二人即便不知郝玉成針對少爺和王爺的具體陰謀，必然也能猜到一點。”
“是啊！”蘇惟生剛想揉一揉太陽穴，想到郝玉成的死狀，又收回手，“郝太太有句話說的沒錯，若不是我把郝玉成弄到花城，他又怎會攪進這灘渾水，還丟了性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