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軒道,“軍中有周家供藥,往後百姓種出來的藥材家父可以負責收購,何家也識得幾家外地的藥商。”
滇池王搓了搓手,“這麼看來,明年要推廣的東西不少啊!”
羽先生喜道,“假以時日,百姓不但不會再餓肚子,還能靠種茶、種桑、種藥材補貼家用,軍中糧餉也不用愁了!這都是君遠的功勞啊!”
蘇惟生忙道不敢,“若非王爺全力支持,下官主意再多,也沒法兒實施啊!說到底,還是王爺治理花城有方,下官不過狐假虎威罷了!”
滇池王哈哈大笑,“假得好!假得好!”
有滇池王妃親自出馬做媒、滇池王親口允諾的彙報,再加上何家那讓人眼饞不已的船隊,任、關兩家痛快地讓出了自家茶園裏的茶,還配合著讓家中的佃農幫著采茶。
炒茶的事有蘇正德,羽先生不知為何也起了興致,說要長長見識。
滇池王派去跟蘇正德學炒茶的是從關家和任家弄來的、從前不大受重用的那種。
畢竟往後攤子鋪大了,總不能全讓他一個人幹吧?
為確保秘方不外傳,申公公精挑細選了三個無親無故的,買斷身契,並把人接到了王府。
申公公道,“奴才著意打聽過,這三人在原來的茶園說不受重視都是輕的。前頭最得重用的那幾個都跟兩家的管事沾親帶故,每次製餅茶得到的茶青都是下等,香料都碎成了渣。”
“任老爺和關老爺見他們每季呈上去的茶都難以入口,漸漸的就不管了,連月例也時有克扣。如今這方子關乎他們的身家性命,應該不敢外傳才是。”
滇池王淡淡道,“任家和關家若是敢打這個主意,也不必再留了。”
申公公心頭一凜,“那是自然。”
炒茶的地方在滇池王府的莊子上,專門按蘇正德的吩咐壘了個特製的灶台,放鍋的坑竟是斜的,嚴絲合縫。
燒火的口子不在鍋下頭,而且在另一個方向,兩者之間隔得老遠,中間還有個大煙囪,做得又高又直,一直通到了屋頂外頭。
羽先生左看右看,驚歎得了不得,“你這是怎麼想出來的?”
蘇正德一臉的與有榮焉,“不是我,是我那外甥想出來的。那會兒從寧家拿到方子之後,我試著炒了幾次,用的都是土灶。煙熏火燎的不說,炒一回就累得腰酸背痛,製出來的茶還有油煙味兒。阿生舍不得我受累,就跟承沛他們商量。”
“我那外甥的爹是個木匠,他從小耳濡目染,在這方麵腦子靈活得緊。看我炒了一回,就琢磨著把灶台改成了現在這模樣。這樣一來,高矮合適了,這鍋傾斜得也剛剛好,翻炒起來順暢得了不得!”
“炒茶的時候,那灶口熏不著人了,煙也隨這大煙囪給排出去了。這茶的滋味兒啊,比寧家那個不知好了多少倍!”說得眉飛色舞。
羽先生不動聲色地打量了蘇正德一會兒,單看他的側臉輪廓,似乎更像褚夫人了。
再一想他的年紀,羽先生心頭一陣恍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