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今天為什麼會出現在那?你是不是拿人錢了?也想讓我離希希遠點?”
“孩兒啊,如今你不走也得走了,你若是把王奎打壞了,人家真找回來我可受不住啊,你知道你爹我這身子骨,瓤得很啊!”
“行了!你不用說了,我知道了!”喬天放平靜的說出來,這是他爹,他不敢說些什麼重話。
喬大貴艱難的從衣服兜裏摸索半天,揪出來幾張皺巴巴的十塊大鈔放在炕邊上:
“孩兒啊,我這有幾張十塊的,是王家昨天給我的,他們跟我說要我想辦法把你打發走,我本琢磨著讓你去鄰村找你舅舅學打鐵,你從小就愛鼓搗那些锛鑿斧鋸的,學個手藝以後也能有口飯吃,可現在不行了,孩子你拿著這錢走遠一點吧,你就別管我了。”
喬天放冷著臉,咬了咬牙,心裏實在憋悶得很,此時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竟然為了錢可以做到這個地步,完全不管自己以後的死活了。
他狠了狠心想扭頭便走,剛邁步走出門坎,又抬腳轉回身走到他爹麵前。
“砰砰砰”磕了三個頭,一把抓起炕邊的錢,頭也不回的走了。
希希的家就在喬天放家的斜對門,是村裏為數不多的磚房,喬天放忍著眼淚走在村裏,趁著沒人注意,躲在了希希家的後院院牆邊,捂著嘴巴痛哭起來。
天色漸漸暗了下來,各家各戶都在做飯,村裏大路上逐漸沒人了,喬天放擦幹了眼淚,站起身來拍了拍土,收拾了一下心情,看著希希家裏燈影閃爍,輕輕的學了幾聲布穀鳥的叫聲。
這是他和希希的暗號,一學布穀鳥的叫聲,那便是有事,需要馬上見麵。
後院的門不多時輕輕打開,一個紮著兩個辮子的姑娘笑嗬嗬的從房門裏走了出來,手裏拿著兩個鮮紅的果子,還沒往後院走便開始左右探望,尋找喬天放的身影。
“你咋知道我今天想看見你啊,你.......”希希臉上的笑意瞬間便落了下去,因為喬天放滿身的泥土,臉上泥土被眼淚衝刷的麵目全非,眼睛已經哭腫了。
“你咋了這是?身上弄這麼多土!”希希關切的問道。但隨之看了一看身後的家,拉著喬天放的手說道:
“你不說我就能猜到,又是因為王奎那個混蛋是吧,天哥你先跟我過來!我家裏來了很多人,咱去老地方。”
希希臉上表情氣憤,一邊拉著喬天放往村西邊走,一邊心疼的看著喬天放的臉,兩隻手越攥越緊,誰也沒有放下誰。
來西邊的麥場,他們倆在一個巨大的麥垛旁坐下,喬天放低著頭歎了口氣說道:
“希希,我把王奎打了,估計很嚴重,王家也給了我爹一筆錢,想讓我爹把我打發走,如今我算是入了他們的套了。”
希希一臉不在乎:“打了就打了!天哥你幹得好,我說今天王家怎麼一大家子都來我家了,這是計劃好了把你打發走了,就趕緊來我家說事,這是一天都不想等啊!”
“我還就是不走,我他媽要跟王奎拚了,我今晚上就拿刀剁了他個龜孫!”喬天放急的破口大罵,王家的種種行為都讓他氣到熱血上湧,父親的助紂為虐也讓他心裏最後一道理智破碎,心愛的女人眼看著要被王奎那狗雜種娶回家,這口惡氣喬天放怎麼也忍不下去。
“你傻啊天哥,你跟他們拚命你就能娶我了嘛?咱們要冷靜下來,書上說三思而後行,咱們想想辦法。”
喬天放看著希希,嬌好如明月的麵龐,瑩瑩如水波的眼睛,讓他的內心升起一股溫柔的力量,這股力量輕撫著他體內沸騰的熱血,一點一點將翻湧的憤怒壓了下去,喬天放長出一口氣,看著希希沉聲說道:
“我們一起逃走吧,離開這裏,這樣是最好的辦法。”
希希眼中晶瑩的淚水劃下,微笑著說:
“天哥,你去哪兒我去哪兒,你到月亮上我也要你牽著我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