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下午,我就被安排去了慎行司。
聽他們說,要從我身上取走一樣東西,好像是叫女子胞。
那時我不知道是什麼,隻知道,一根根棍棒落在我身上。
疼,很疼,疼到窒息。
直到有個什麼東西從身體裏滑落下來,他們才沒有再次揮起棍棒來。
迷糊中,我隱約聽到有人說了句。
「落下來了,去交差吧!順便找個人治治,別這麼去了,可惜了這麼好的皮囊。」
夢裏,我仿佛看到了阿娘,她滿眼都是淚水,輕輕撫摸著我的臉頰。
「都是阿娘不好,讓小雪兒受苦了。」
「小雪兒,記住阿娘的話,一定要好好的活下去。」
說罷!她輕飄飄的向著遠方離去。
「阿娘,阿娘,不要離開我!阿娘~」
見著她離開,我心如刀割,對她的不舍之情一下子湧上心頭,我不停的追逐著,祈求著,終究還是沒能將阿娘挽留下來。
我從夢中驚醒。
「你已經昏迷六天了。」
突然有一可愛的小姑娘出現在我眼前,看這樣子好像和我一樣大。
粉粉的小臉蛋,水靈靈的大眼睛。
「你…你是誰?這是哪兒?」
我惶恐不安的看著周圍的陳設,這不是阿娘住的屋子。
阿娘的屋子很大很大,而且從始至終都隻有一張床。
一張很大很大的床,足矣容納下阿娘和我。
可是這裏,有好多好多床並排在一起。
「我叫白銀,你呢?」
我生疏且又謹慎的看著她,「小雪兒。」
她羨慕的湊上來,眨動著眼睛,可愛極了,「原來你就是宮裏傳的雪公主,好漂亮啊!」
這是我第一次害怕聽到有人呼她「雪公主」,急忙的開口辯駁,「我不是。」
我害怕的低下頭,阿娘死了,爹爹也不要我了,還能是從前那個無憂無慮、有人心疼的雪公主嗎?
不,自然不再是了。
「真的嗎?」
她不信的拉起我的手,仔細觀摩了一會兒。
「聽說宮裏隻有主子,才能有一雙玉手。」
「你瞧,你的手好細嫩,比姑姑們的手還要滑,怎麼會不是雪公主呢!」
細嫩是因為從前,阿娘從不安排我幹活。
隻把我藏匿在屋裏,偶爾帶著我到爹爹麵前露露麵。
時間久了,自然而然的養成一雙玉手。
可惜,阿娘不在,往後我的手也不知能不能如現在一般滑嫩嬌細了。
怕是要和阿娘一樣,雙手滿是瘡痍。
我摸著她掌心處的肉繭。
我記得阿娘有著和她一樣的肉繭。
阿娘曾說過的話,一下子湧進了我的腦海。
「小雪兒是爹爹的小公主,得矯養著,自然是不能和阿娘一樣。」
爹爹那麼寵著阿娘,也沒能養出一雙玉手。
所以,爹爹從始至終都沒愛過阿娘,是嗎?
我的思緒一下亂了起來。
不爭氣的眼淚劃過臉頰。
也沒聽清白銀再說什麼。
隻聽到,一聲戾嗬聲,將我的思緒拉了回來。
「你個死丫頭,又在這兒偷懶了。」
看到屋裏多了一位,跟阿娘著一樣服製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