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日,用過膳食的沈長安推說有些犯暈,堅持要出門透透氣。
青墨見沈長安一直悶悶不樂,不好再攔,備好馬車後便一同出了門。
馬車上,青墨問:“小姐,你怎麼知道綠痕姐姐去相國寺祈福啊?”
綠痕當時也是無意中聽府中丫鬟閑聊,說相國寺祈福最是靈驗。恰好蘇朗月的靈位也供奉在那裏,便沒多想。
臨時起意,去了好幾日。走時沈長安正高燒不退,不省人事。
沈長安眉目含笑打著哈哈:“你昨晚說夢話,聲音太大我聽見了。”
“什麼!定是那晚沾染上了煙雨閣的晦氣!”
綠痕鼓起腮幫子頗有些不忿,突然又想到什麼,霎時間又笑了起來,
“不過小姐,我發現相國寺真的很靈驗!肯定是綠痕姐姐的誠心感動了上天,你才可以好得這麼快,哪天我們也去拜拜還願!”
“好。”
沈長安沒有多說,心中卻明白,丫鬟怎會如此湊巧,偏把祈福一事說給綠痕聽。
不過是想入流雲閣偷東西,又礙於綠痕武藝高強,下不了手,這才派人支走罷了。
自己連日高燒不退,大夫也束手無策,綠痕心急如焚自然不會起疑心。
半晌後,馬車徐徐停穩,馬夫稟道:“小姐,怪哉書局到了。”
青墨打點好馬車後,扶著沈長安上樓,遞過熱茶問:“小姐,怎麼突然想來聽書?”
沈長安素來不愛這些熱鬧場合,朝中宴會也是能推則推,突然吩咐來聽書實在有些讓人摸不著頭腦。
沈長安接過茶盞,眼角含笑,“病一場,想換個活法。”
青墨雖有些不解,不過想著沈長安能開朗一些也好,便也沒再多問。
接著她便眉飛色舞,給沈長安細細講著昏睡期間府內發生的大小事。
說到有賊人入院時,聲音陡然增大,
“當時綠痕姐姐不在,這賊人也太會挑時候來了!還好那天熬的藥湯糊了,我聞見味道去看,就瞧見這賊子正翻牆出去!
但事後院裏的東西我都檢查過,也沒見少了什麼,真是奇怪!”
沈長安抿了口熱茶,心中了然,勾唇一笑道:“許是走錯路了吧。”
前世,沈長安並不相信鬼魅之說,但她確實重生了。
傳聞怪哉書局的說書先生們,上知天文下知地理,便想來一探究竟。
結果樓下先生講的盡是些風流韻事,這家大人的妾室毒啞了主母,那家大人主母逼死了良妾,沈長安聽了兩耳朵後,頓時興致全無。
好在今日本也有正事要做,隻是順便來一趟,倒也不覺無聊,隨意從書架上拿了本書打發時間。
窗外日頭逐漸西斜,沈長安心裏想著時間差不多了,才吩咐回府。
上了馬車後,沈長安沉思片刻,對青墨鄭重叮囑道:
“待會見到祖母,切記一應禮數務必周全。無論我或者是旁人說了什麼,隻管聽著就是,千萬不要抬頭。”
見沈長安麵色凝重,青墨重重點了下頭。
隻是心中疑惑,沈長安怎麼會突然提到,這一年到頭也見不到幾次的老太太。
沈老夫人嫌棄沈長安不夠圓滑,所以對這位嫡親的孫女從不上心,平日裏也冷落的緊。
是以,這次沈長安病重,她也一如往常,從未打發人過來問候一句。
沈長安眉宇間隱有倦色,話落後便閉眼假寐,一路無話。
主仆二人回到府中,已是半個時辰之後的事兒了。
沈長安剛踏入侯府門口,便見一位大腹便便的中年男子,滿臉愁容地迎了上來,看樣子是故意在等她。
沈長安不動聲色,站定等他開始表演。
“大小姐,剛剛下人來報,說是流雲閣又遭了賊人,雖無人傷亡.....”
見沈長安聞言一臉平靜,沒什麼反應,男子微不可查地蹙了蹙眉,又接著道:“我聽院中傳來的動靜有些大,大小姐您待會清點清點...古玩字畫這等物件兒有沒有少,查出來後我這邊上報老夫人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