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長安示意綠痕兩人把人扶來後,才起身站定,朝薛管事躬身行了晚輩禮。
她目光灼灼,字句懇切道:
“薛叔,我今日找您前來,絕不是僅僅是為了問責,我知您心中所憂,舐犢情深我如何不理解。”
“今日,我隻要一個承諾。以後,我是否能像母親當年一樣,將府中諸事托付於您?”
薛管事本以為在劫難逃,畢竟暗中他幫李姨娘幹了不少事,沈長安利用他去扳倒李姨娘,也是合情合理。
他忘恩負義,心中也做好了赴死的準備,卻萬沒想到是這個結果。
薛管事本就對沈長安多有愧疚,現在受了這禮,心中更是懊悔不已。
他連忙上前,扶起沈長安,老淚縱橫,
“奴才何等何能受小姐大禮,若大小姐有相爭之心,奴才定誓死相隨。”
聞言沈長安目露喜色,不愧是母親看中的人,薛管事為人正直,言出必行,有了他在府中行事也就方便許多。
須臾後,沈長安右手高舉,立下重誓:
“今日我沈長安以我名聲起誓,我若在一日,絕不會讓人動薛叔妻女分毫。即便那天薛叔想退,我也絕不會阻攔,如違此誓,我定身敗名裂,不得好死。請薛叔務必信我!”
沈長安心中清楚,薛管事此次倒戈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因為蘇朗月的恩情。可要謀事,靠威脅,靠恩情都遠遠不夠。
必須得真心,彼此之間的關係才會堅如磐石。
薛管事聞言更是懊惱自己之前的忘恩負義之舉,心下打定主意,日後一定要護沈長安周全。
綠痕和青墨兩人對視一笑,其實沈長安從未變過,骨子裏,還是那個善良堅韌的大小姐。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既然選了人沈長安也不再多想。
她遞過名冊,開門見山道:“薛叔,這些人我需要你盡快前調查清楚。她們自離了我流雲閣,去過哪些院裏服侍,至今是否可用!”
薛管事接過,端詳了一眼,發現紙上都是蘇家舊仆的名字。
他在心中對沈長安又多了幾分讚許,這些人雖是蘇家舊人。
可到底這麼多年過去,人心難免會變,查一下用起來自然更放心,
“大小姐放心,老奴今日子時前定會探查清楚。”
流雲閣午膳剛過,壽春堂的下人帶著衛太醫到了。
青墨把人領到偏廳,沈長安隔了會兒才在屏風後落了座,
“勞煩衛太醫了。”
“大小姐說笑了,承蒙老夫人看得起老朽。”
幾句寒暄後,衛太醫隔著手帕診了脈,發現沒什麼問題,
“大小姐吉人自有天相,寒氣侵體本最是難調理,但我觀大小姐脈象沉穩,應該並無大礙。”
沈長安收回手,整理好衣袖後走出屏風落了座。
她抬眸,定睛看著正收拾醫箱的佝僂背影若有所思。
綠痕與青墨對視一眼後,走到偏廳門口親自守著。
青墨則隨意端了碟糕點,走到衛太醫身側,
“衛太醫,難得出宮一趟,嚐嚐這坊間的玩意兒。”
衛太醫手上一頓,轉身見沈長安正打量著自己,微微有些錯愕。
不過還是伸手拿了塊糕點,“多謝大小姐。”
沈長安不知怎的,眉頭一蹙,似有些不適,接著便低聲咳嗽了下。
青墨見了,趕緊拉著要走的衛太醫在沈長安下方坐下,語氣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