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來的果然還是來了,沈長安垂眸穩了聞心神,低聲道:“安兒不孝,此次不能答應祖母!”
沈老夫人聞言,輕微點了點頭,勾了勾唇,
倒菩薩心腸也沒有強人所難,也沒追問為何,
總歸,她今日要做的是拋磚引玉。
沈長安雙手緊緊攥拳,很快又鬆開,衝主位再次躬身道:
“爹爹,安兒今日有要事要出府一趟,
今日家宴,本不該出府,隻是孩兒之前先答應了別人,總不好違約,望爹爹和祖母準許。”
沈景和聞言,麵無波瀾坐在主位上,隻淡淡看了沈長安一眼,眸色卻極其複雜。
沈長安知道,內宅一事,像來是沈老夫人做主,沈景和自然不會說話。
可是今日,隻有沈景和在,自己才有十足的把握帶著綠痕光明正大出府。
老夫人聞言淡淡笑了笑,‘我這個老婆子早就不管事了,你問問李姨娘吧?’
沈長安忍著性子再次恭聲開口,“姨娘,安兒有事今日要出府一趟,請姨娘恩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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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門房說晚凝小姐很早就出門了,根本不在府中咱們還等嗎?”
沈長安入了杜府坐了快兩盞茶的時辰,卻遲遲未見杜晚凝前來。
青墨疑心,就和門房暗中打聽了一番,才發現了端倪。
登門時沈長安就表明來尋杜晚凝,結果正主都不在,卻被杜家下人以大小姐梳洗裝扮為由,將她們引到了正廳。
官宦人家的下人,再不懂禮數也不敢隨口胡謅,這番誆騙左不過是有人想見她一麵罷了,沈長安沉吟片刻道:
“等,總會有人想見我們。”
話音剛落,門外便響起了一道利落的女聲,
“晚凝這丫頭也是,出門玩也不提前說一聲兒。害下人以為她還像往日那般賴床不起,平白無故讓沈小姐等了這些時辰。”
沈長安靜靜聽著這拍得震天響的馬屁,末了隻淡淡一笑,“杜夫人謬讚了,我也常聽晚凝說起您。”
杜夫人聞言臉色微變,杜晚凝嘴裏能有什麼好話說她,別人不清楚,她卻是心知肚明的。
自杜晚凝那個短命娘白氏,在杜晚凝三歲去世後,自己入了這杜家和這杜大小姐是一直不對付。
別的不說,杜晚凝拒了她派過去侍奉的婢女,卻獨留下白氏送來的兩個侍衛貼身伺候,這成何體統!
她本就是續弦矮人一頭,再加上杜家嫡女不守女德這事一出,在長安城那些貴夫人嘴裏那還落得了好,連帶著自己的親身女兒出門也是被指指點點。
杜晚凝這個始作俑者可倒好,混不在乎外界看法,一天天在外麵瘋玩不著家。
思及此,杜夫人那還忍得住,
“哎,凝兒生性活潑不受管教,我這個當娘的也隻能由著她......,總不能拿著棍子打她吧,她細皮嫩肉的傷著了我也心疼。”
杜夫人也不是沒動過歪心思,但是墨家兩兄弟一身武藝,整天寸步不離跟著杜晚凝。
之前好不容易尋到過一次機會動動這瘋丫頭,奈何派去的人回來時舌頭都叫人拔了,她哪還敢再擅動。
沈長安眼簾輕抬,等杜夫人苦著臉裝完無奈,才柔聲接話:
“晚凝常說您待人和善,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夫人待晚凝視如己出,長安也是羨慕得很。”
一聽竟是恭維之語,杜夫人耷拉的眼尾瞬間輕揚,拉著人親切的聊了好一會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