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聽說近些天來一品紅出事了?”
柴問風靠近那個夥計悄悄說道,“好像還見血了。”
那夥計明顯的慌亂了一下,又立馬恢複了平靜,不耐煩的說道:“聽誰說的,我們一品紅好著呢。沒事不要妨礙我們做生意,去去去。”
見夥計如此守口如瓶,柴問風再聯想那天的景象,一品紅的老板和秦孤鶴在一起,那戰戰兢兢的樣子,他篤定他們老板定是為人所脅。便調整了調整語氣再度問道:“是有人派我來找你們掌櫃的,還請告知在下,在下也好交差。否則,恐怕會連累小哥呀。”
他如此連哄帶嚇的對著夥計說了一番,夥計也略顯慌忙,看來一品紅的確不知道在被哪種力量壓迫著。夥計這才貼耳過來:“既然如此,小的就告訴你,張全興這老賊,不是在會春樓,就是在自家府邸躲著呢。”
柴問風見他這般說,便問他:“你們掌櫃的為人如何?”
夥計無奈說道:“別提了,好吃懶做,沒事就往會春樓跑,全靠我們做夥計的撐著,掙了錢就知道自己獨吞,工錢結的少,幹活卻很多。”
柴問風聽完更是不解:“那你們為何還願意在這做。”
“兄弟不是本地人吧?一品紅接的都是大單,我們還能從裏麵撈點油水,也算不錯。”夥計剛又賣出去了幾壇酒,對他說道,“我這正忙著呢,改日再與兄弟閑敘。”
柴問風也正想脫身,便問他道:“剛才兄弟說的府邸?請詳細些。”“就在衙門旁的張府啊,你……你不知道?”夥計看他的眼神多了幾分疑惑。但既然知道去處了,柴問風也不再多跟他糾纏,索性甩了句謝了兄弟,便揚長而去,留下夥計原地發呆。
柴問風決定先去張府打探情況,途徑虹橋時,他看到了一家麵攤,竟不自覺的想到了趙妽,心說如果她在的話定然會吃上幾碗的吧。想著想著,柴問風不禁暗罵自己,有正事擺在眼前還沒進行,自己這都想哪去了。
經人指點,過了禦街便是張府了,柴問風靜步到張府門前,心生感歎,眼前這座府邸好不氣派,就差門框鑲金了。這張全興定是腰纏萬貫之人。
忽然聽到有叫喊著升堂的聲音。往旁邊看去,張府東邊居然挨著衙門,怪不得可以如此明目張膽的顯露外財。卻見這張府大門緊閉,裏麵也無聲息。柴問風無奈,隻好翻過圍牆進去,但見偌大的院子空無一人,正提供了便利,柴問風心想應是張全興想營造出無人居住的假象。
他悄然伏身摸到二樓,果然聽到屋內有人在說話,聽聲音像是一男一女,男的說話間小心又帶點虛張聲勢,女的則開口輕浮,言行輕佻,像是一般的風塵女子。柴問風便附在窗外聽著二人講話。
“好寶貝,這幾天我們先別出去了,你是不知道當時的慘狀呀,刷的一刀就殺了一個人,那個人還變成了一具焦屍,哎喲別提有多嚇人了。”
女的卻道:“人家跟了你,要死要活都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要這時候舍了人家。”
“怎麼會呢,我的心肝兒,手心手背都是你……”
話還未說完,柴問風已破門而入,果然是張全興和一紅樓女子正在調情。張全興見他進來,登時鬆開抱著女子的雙手,驚恐的用手指著他。
“你…你沒死?!”
柴問風冷冷的看著他:“張老板莫非是希望我死了,好蛇鼠一窩不被人發覺麼?”張全興惶恐道:“不不不,少俠,我並非與他們結伴,隻是受人脅迫啊。”
“那就要張老板跟我說個明白了。”
柴問風將劍取下往前逼近意欲恐嚇,“否則休怪本少俠刀劍無眼了。”
“不不不,少俠,我有錢,都好商量。”張全興不會武功,隻能坐在原地發抖,連帶著身旁的妖豔女子也背過臉去不敢麵對。
正在此時,一個輕盈身影攔在柴問風前麵,正是趙妽。
哪知趙妽對著張全興說道:“你們先離開此處,我來應付。”
張全興和女子連連點頭,稱道謝謝女俠,便連滾帶爬的逃了出去,柴問風正要去追,被趙妽攔在身前。
“你要幹什麼!”
柴問風氣憤的看著趙妽,剛才多日未見的溫度瞬間轉冷,他隻想知道趙妽在搞什麼花樣。說罷拔劍而出,直砍向了趙妽。
“你知不知道他們和殺害嬸娘的人是一夥的!”趙妽剛躲閃到兩步開外,也睜圓了雙眼。
“你說什麼,殺……殺害?仙女姐姐她?”
“別再假惺惺了!我不會再相信你了。”柴問風難以控製自己現在的想法,氣憤使得他揮劍也亂了章法。
趙妽抵擋一陣過後,仍是被他逼到了房間角落。
“我是來幫你的!”急的趙妽大喊。
“幫我?”
柴問風將劍刺在趙妽身旁的牆壁上,劃出了一道口子。
趙妽繼續說道:“從你這次來開封,我便一直跟著你,但是你這樣對張全興,根本解決不了任何問題。”
“裏麵的小賊聽著,放下武器束手就擒!”
二人正對峙著,突然窗外傳來了幾聲官兵的叫喊。柴問風回頭望了一眼罵道:“定是那狗賊張全興逃出去動了官兵。”趙妽說:“我有一個辦法,你如果願意聽我解釋的話,就先擺脫追捕,然後去虹橋的麵攤那裏我們彙合。”
柴問風見此地不宜久留,便信她一次。兩人分頭從後門逃了出去,有輕功的加持,甩了幾個官兵的追捕也算輕鬆。
柴問風很快來到虹橋的麵攤處與趙妽會麵,卻見趙妽早已在這了。
趙妽說道:“這開封我可比你要熟悉的多呢,你沒有我的幫助能行嗎。”柴問風隻問她。
“你到底有什麼計劃?”
他一麵擔心趙妽並不是真的想幫他,一麵又不忍怪她壞了自己本來的計劃。趙妽卻突然一臉嚴肅地問他:“仙女姐姐怎麼了?”柴問風歎了口氣,將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告知了趙妽。
說到動情處,男子漢的眼角也滴下了兩滴眼淚。趙妽喃喃道:“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也不希望仙女姐姐她……”說著說著,竟也落下了眼淚。柴問風見她這般梨花帶雨的模樣,想來應該不是有意阻止他,便說道:“我本是想從張全興處入手來調查整件事,現在人也跑了,線索如果丟了的話…”
“他不會逃出開封的,”趙妽搖搖頭,“這裏反而是他最安全的地方,你忘了他家在哪了嗎?”
“你是說,衙門?”柴問風恍然大悟,剛才官兵的追捕聲猶在耳畔,如此看來,張全興的背後可能是衙門,可我們尋常百姓,又如何去和他們對抗呢,如此想著,柴問風眉頭緊皺。
趙妽似乎看出了他的疑慮,對他說道:“所以,本姑娘願意助你一臂之力,不知道大俠是否還為了剛才生氣呢。”柴問風無奈道:“好啦,別賣關子了,我先聽聽你的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