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初到貴地(2 / 3)

在曹操心目中,我決不能和關雲長相提並論。

雖然我自我感覺良好,一點都不覺得比他差。

所以,我要走,基本沒有問題。

但是,我能走麼?

不管怎麼樣,池早是我的朋友啊!

這時,那青年議郎取過那枝他指定的長戟,掂一掂,遞向我手上,道:“能者無所不能。阿飛先生可試試這枝戟。”

他語氣十分誠摯自信,我看看他無神的眼睛,又看看他手中那杆戟,猶豫半晌,心裏歎口氣,還是伸手接了過來。戟一到手,心中一動,不由“咦”地輕叫出聲。低頭仔細觀看,但見那長戟自槍頭至槍尾,遍體金色,槍頸部的兩枝平行小尺架以及架上的月牙彎刃,卻全部以亮銀鍍就表麵。金光銀彩,在太陽照耀下交相輝映,發射出灼人的銳利殺氣。

那青年微笑道:“阿飛先生見多識廣,當知這是何人使用過的兵器?”

我暗暗苦笑,一接過這枝長戟,我已不能再作離開打算。心想:“同為‘守拙一族’中的佼佼人物,為何我總不能像池早那般瀟灑,什麼事都拿得起,放得下呢?難怪小竹她們要偏向他了。”道:“我在徐州曾見過這枝戟和它的主人。”

那青年笑道:“然則此戟有名否?”

我道:“有名。槍金刀銀,是名‘金銀戟’。”

那青年道:“此戟有何特異之處?”

我隨口道:“身輕如木,堅硬賽鋼;縱槍能透三重盾甲,橫刃則斷百煉刀矛;槍杆蘊含強烈磁性,可偏阻敵方暗箭飛刀。昔日溫侯戰陣之中百戰不敗,毫發無損,得此金銀戟之助良多。”

那青年現出訝色,道:“阿飛先生真是內行。我保管這條戟一年多,也隻知此物槍鋒甚利,不料竟有如此好處。”

我心想:“你不知道的多呢!這枝戟根本不是你們這時代的人能鑄造得出來的。”

我精研三國史料時,曾翻閱過三國兵器的記載。呂布武勇冠絕天下,其所用兵器方天畫戟自然在三國兵器史中zhan有一席之地。部分冷兵史家經過多方考證,反複推究,對這條“金銀戟”的各種妙處一一落實之後,得出一個令人啼笑皆非、驚詫莫名的結論:三國時代根本不可能鑄出這等質量的武器!因為兵器中含有鉻、鎢、釩、鉭、鉬、铌等十餘種稀有金屬,而且其與金、銀、銅、鐵等物之間的含量比例十分講究。其精確度之高,大非尋常。恐怕隻有二十一、二十二世紀的冶煉水平才可以出製造這種軟硬適宜,磁力強大的合金武器。幾位思路開闊的青年學者進而推斷,呂布有可能不是真正三國時代中人,而是後世人經過時空隧道進入三國的。這個人隨身帶去了這條金銀戟。此論點剛在公共網絡上一推出,立刻引發一些保守的曆史權威人士的憤怒攻擊。這些人的想法也很符合科學邏輯:我們二十五世紀的人類社會,物質文明高度發達,但完全掌握時空轉換技術的時間,也不過區區十五年。怎麼可能在遙遠的三、四百年前就有人進入時空隧道?兩派人士開始在網上進行激烈辯論,這場辯論後來演變成一場真理與謬論的生死大戰。最後結果是青年派勢單力孤,理曲詞窮,最後大敗而逃,全體被逐出“守拙一族”,

逃回“神遊世界”逍遙快活去了。

對這場辯論的勝負,我並不關心,當時隻顧從雙方的論據中吸收精華,充實自己。但此刻我一拿到這枝戟,忽然有一種感覺:雖然那批青年學者是失敗者,可他們的設想卻很可能是對的。什麼理由說不清,但一握住這杆長戟,我就覺到,似乎有一股噴薄欲出的力量從戟身上傳遞到我的手心,直透入我的大腦,令我不由自主地奮揚感動。

我靜靜思索片刻,忽然微微一笑,道:“我略知戟法,今日既然有此奇遇,不妨獻醜一二,以博各位大人一笑。”

那青年臉現喜色,手一揮,道:“魏司馬,你乃矛戟專家,請你和阿飛先生試幾招。”

他身後一名持戟衛士走了出來,戟交左手,並拳為禮,傲然道:“請。”

這時驚訝之極的李、宋二人隨著那青年都退出數丈之外,稍遠處的虎豹騎戰士不敢擅離位置,但不約而同,脖子都歪了過來。

我輕輕一抖金銀戟,戟身震顫數次。我這一則是適應戟的各種特性,二來借機觀測對手。默察之下,發覺這位魏司馬沉著冷靜之極,絲毫不為所動。心中暗想:“真是人死名休。當年呂布威震八方之時,武人一聽說金銀戟這三個字,腦袋就疼。現在呂布回姥姥家了,這條戟就不再受人尊敬,令人畏懼了。”想到此處,心中生出一念,豪情忽生,敵意大盛,右手握住戟尾,右臂高高舉起,直刺青天,道:“請將軍通名。”這幾個字平平無奇,但我說話間,內勁陡然迸發,渾身上下立時迫出凶戾森冷的強大氣勢,直撲向對方。

魏司馬刹那間臉色變得鐵青,右手一捋,推上尺許,反手抓住自己的戟杆,戟頭順勢一沉,斜斜指住我頭臉區域,左腳同時微微退後半步,以借大地之力。招數精妙,應付得宜。但手忙腳亂之下,彌漫在他身體四周的洶洶氣勢已自然消失。

我右拳微鬆,嘴角露出冷冷笑意。知道這一瞬間他必然生出“兵凶戰危”的氣餒念頭,以至覺得非仗兵器上的那股天然殺氣相助,方可與我抗衡。而同時我也發現,這人慣用左手。

低低驚呼聲驟然在我身後響起,隻聽一個洪亮的聲音叫道:“那廝尋死麼?還不退下!”話音未落,一股勁風腦後吹動。我心中一驚:“好快的速度!”

出手之前,我就感到遠處似有高手偷窺,而且不止一個。但推算距離,至少在十丈之外,三招之內,絕對無法趕到援助。因此我頓生炫耀好勝之心,大膽使出絕技,準擬當著曹家一眾高手大將,數招之間,便要打得這姓魏的從此死心塌地,心服口服,再不敢生出蔑視金銀戟的念頭。

我已經猜出,此人定是當年盜去金銀戟,叛賣呂布的二將中的魏續。所以才能不為金銀戟本身的威力所攝。

啦甲然該死,也不該由他出手。

這種人,更沒資格蔑視金銀戟!

沒想到,曹營中有如此行走如風馳電掣的人才,我一招甫出,此人已至身後。

而此人眼力之高,也是令人吃驚。轉瞬之間,他就看出我的拳法之辣,絲毫不弱於我的兵器功夫。

無可奈何,我右拳隻好重又握緊,表示放棄原來欲以拳法偷襲的想法。

身後“哇”地一聲粗嚎,噗一聲悶響,白光一閃,一口寬背大刀從我身後伸了出來,直飛出去,向對麵那青年議郎插去。這口刀去勢不是很急,但勁道很足,潛力無比。李齊宋亮眼見事急,一起搶步拔刀,護在那青年之前,一人力剁,一人橫格。

我啊一聲,心想:“這一刀力量之大,李齊宋亮哪能截住?”內氣瞬間遊蕩衝激,右臂如電,筆直而落,手中長戟徑向大刀搭去。便在此時,身後一股巨力撞擊肩背部,將我身子撞得向下一沉,站樁不住,直跌了出去。

“當啷”一聲輕觸,金銀戟的金槍頭和銀彎刃已吸住刀背。借此一吸之力,我手腕輕翻,刃尖勾住了刀的鐵吞口,但心頭卻一涼。因為腳下失去了依托,等我穩住身形,運勁卸下刀上向前的力量的時候,大刀必定已經洞穿了李齊和宋亮的胸膛。

任何人死傷,都不是我的本意。尤其是李宋二人,已可算是我的朋友。

我恨得牙根癢癢,但卻無可奈何。因為我太知道這大刀主人的神力了。

除了許禇,再找不到武功如此了得,卻又如此魯莽的大力士了。

身後嗷地又一聲嚎叫,腳下忽然一跘。我又驚又喜,念頭立變:“好聰明的小夥,居然會使‘泥鰍鑽泥洞’救急。”兩腳毫不客氣地踩在他送至腳下的兩條肥肥小腿上,根基一穩,氣息立時三轉,內力自小腹而胸口、臂膀、前臂,最後全達到手腕,強行一挑。

戟刀分開時,刀柄也被挑得高高翹起,筆直地樹立在空中。這一下大出眾人意外,李齊、宋亮運盡全力的一刀頓時雙雙落空,二人一前仆,一仰倒。那青年議郎忽地伸出左手來,輕鬆握住了空中已毫無力道的大刀。

直到此時,魏續才清醒過來,他臉如土灰,茫然四下張望一眼,扔掉手中長戟,轉身便捂麵奔去。

那洪亮聲音喝道:“好戟法!好功夫!”

青年笑道:“阿飛先生的戟法連大哥也叫好,那一定是了不起了。”手一垂,大刀收於肘後,掃眾人一眼,又笑道:“許校尉的神行之術和地趟功夫素不輕露,亦是天下一絕。今日你們眼福不淺,居然目睹了兩大頂尖高手的蓋世神功。”

我心想:“這三國亂世真是強者為尊。這麼一會兒,你們就把魏續全忘之腦後了。”想是如此想,內心深處卻覺得這世道很合乎自己口味,淡淡一笑,道:“不敢,議郎大人過獎了。”感到腳下許禇挺力向上掙動,勁道很大,心中氣惱此人偷襲自己,又大不服氣他神力,意欲乘機折辱折辱他。潛運內力,使個千斤墜,死死壓住他兩腿。他此刻全然居於下風,休想從我腳下脫出。

李齊宋亮從地上爬起來,收刀歸鞘。宋亮兀自驚魂未定,呆呆看著我。李齊卻滿不在乎地用力拍拍胡須上的泥土,詫道:“阿飛先生,您還不下來?老站在許將軍腿上,那怎麼舒服呀?”

我微笑道:“許將軍腿上抽筋,我得幫他好好踩踩,為他鬆活鬆活。”說著話,感覺到腳下向上壓力消失,不覺詫異:“這家夥,倒不是一條道走到黑的主兒。”不為己甚,疾忙跳開,轉回頭來。

地上一個皂衣大漢騰身而起,大罵道:“你爺爺才抽筋!”但見他濃眉大眼藏稚氣,滿臉橫肉蘊真情,四肢粗壯如銅柱,腰腹板堅似鐵石。他身材不高,按現代量度,不會超過一米七零,但氣度威猛,給人感覺,卻是頂天立地一般。

這就是曹營日後的軍神虎癡許禇了。

許禇舉起右手,似是想指著我大罵一通。剛一動胳膊,頓時痛得哇哇大叫。卻是忘記了剛才為了不傷我,他左手擊了右臂一拳,把大刀打飛了出去,右臂也被打脫了臼。

我暗暗好笑,卻也想起他為人厚道的一麵。邁上一步,一記從下而上的左鉤拳,拳頭正打在他右掌掌心,就勢傳入一道內氣,眨眼工夫探明白他是肘脫臼,即時?他接上。

這就是我自創的“九陽拳擊功”,號稱二十五世紀十大發明之三。治療他這區區之傷,實在是牛刀小試,大材小用。

許禇痛得又是一聲噪音,習慣性右掌提起,護在胸前。這一嗓子未免誇張,似有賺取同情之嫌,因為我治療水平沒那麼差勁。但四周曹家兵將一齊鼓噪,紛紛作勢端矛挺刀,蠢蠢欲動。顯然許禇的人緣挺不錯。

那青年議郎斥道:“混帳!你們幹什麼?”急走幾步,右手托住厚厚的刀背,道:“奉還許校尉寶刀。”

許禇伸展伸展右臂,臉上現出疑惑。歪著大眼看看我的金銀戟,大概知道空手非我之敵,便接過大刀,道:“小純子,你從哪兒弄出來這麼個厲害家夥,殺氣比俺還凶。”

不遠處一位頂盔貫甲的青年軍官緩步走近,道:“許禇大人,不得無禮!他就是主公命你我來請的阿飛先生。”

那青年議郎笑道:“兩位不打不相識!也令我等看到了阿飛先生真正的本領。”

許禇上下瞪我幾眼,道:“你就是那個下棋的阿飛?我還以為呂布又活過來了。”

我把金銀戟遞給跟來的宋亮,淡淡道:“許大人過獎,我的戟法如何能與呂溫侯相比?”

許禇道:“怎麼不能?剛才那一招‘傲視天下’,神雄氣壯,差點把魏續嚇死。曹仁,是不是?”

那軍官神色凝重,點一點頭。

原來他就是曹操最信任的“四大將”中的莧什蘢孝?就因為你那個什麼八門金鎖陣,弄得池早神魂顛倒,連老朋友都出賣了。我看他一眼,眉目清朗,微留胡須,和那青年議郎倒有幾分相似。我猛然記起,這青年議郎,一定就是曹仁親弟、“虎豹騎”的督帥曹純曹子和。史稱曹純文武兼修,好學問,愛學士,18歲為黃門侍郎,24歲便以議郎參司空軍事身份隨曹操征戰,督撫虎豹騎,甚得軍心,部下當麵皆呼之“議郎”,以示親敬。

我心中忽發奇想:“我若留在軍中,豈不可以日夕與這些三國裏的大人物同僚為伍,談笑打鬧?日後回去,寫一部《三國英雄傳》,一定更加傳神。”近數年我采編事業受阻,流年不利,心灰意冷之下,遂專注著書。我的《九陽真經》原稿雖然被池早送了人,但《九陽真經通俗本》卻早在三年前就正式出版發行,銷量達數億戶私人網站,甚獲“神遊世界”讀者們的好評。愛屋及烏,連帶我在書中隻是簡要介紹的一種“九陽拳擊功”,也被《大眾讀者》網誌評為大獎,號稱本世紀第三大最重要的發明。

所以,我現在寫作的興趣是越來越大。如今有這等深入生活的大好機會,怎麼就沒想到大加利用?何況……我暗暗大罵著自己:“真笨!這次旅遊,帶頭人是池早簽字。如果我不慎泄露了曆史機密,旅遊局要查,也隻能去找池早算帳。我什麼損失也沒有,還可以嚐嚐成為一代智勇雙全的英雄滋味。這叫做別人怎麼對我,我不妨還施彼身。”

腦筋一轉過這個彎,頓時大樂,忙拱拱手,語氣大變:“原來是曹仁、曹純二位大人。我阿飛行走江湖,早就聽聞兩位曹大人和許禇大人的名聲,真個是威震中原,四海景仰。阿飛何幸,一日竟能得三位見當世英雄。”

雖然俗話說: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但這馬屁也得看是何人所拍。你讓池早來說這幾句話,這些人保證嗤牙咧嘴,像無意中吞了幾十個蒼蠅似的。但出自剛一招嚇退大將魏續的阿飛之口,那效果自然就完全不同了。

許禇首先高興起來,一把摟住我肩膀,道:“阿飛老弟,俺雖然以前沒聽說過你,但你的兵器拳法,俺非常佩服。你以後一定也是個大英雄。”

曹仁、曹純兄弟臉上也大顯愉悅,曹仁笑道:“許禇這家夥從來是不誇別人的。主公要是聽到他這話,一定很吃驚。”

曹純道:“此乃真英雄才敬英雄。許校尉,你們兩位如何來了?”

我心中暗想:“你這不是廢話?”不過沒這些廢話,下麵進行下去就有點尷尬了。

果然許禇道:“是啊,主公聽池先生誇讚阿飛先生武藝,急命俺們前來相請。順便……”

曹仁接道:“順便轉告先生,請先生務必暫緩南下,留在我軍營中,以便隨時就教。”

許禇瞪了他一眼。我心中明鏡一般,想道:“要請我,何必要你們這樣的一流大將親自出馬?想必曹操還有試探我的武功深淺的旨意。如果我倔強不從,又或要逃跑,你們是不是還要出手擒拿呀?”反正我的主意已定,也不管他怎樣,道:“不瞞三位,我雖略通武技,但騎術欠佳,恐辜負丞相美意。不如二位大人向丞相稟明情況,讓我暫時在曹純大人虎豹營中學學騎馬之道,再去見丞相大人吧?”雖說我變了主意,但食言而肥,

畢竟有些不好意思。現在就去見曹操,真不知說什麼好。而且我也不想見到池早,大家分開些為妙。

曹、許二將麵麵相覷。我肯留下,但卻不肯去見丞相,這種情況主公可沒吩咐如何辦理。曹純心思較細,心想:“他如此本領,卻孤傲自賞,不肯輕易顯露,自尊心自然遠較常人強烈。如果不是呂布的遺物讓他雄心頓生,他會不會如此爽快答應,猶在兩可。現在他已經同意留在我軍,小節問題自不必多計較,以免另生枝節。”道:“阿飛先生肯垂青小將,小將喜不自禁。許校尉,大哥,我領軍營現缺一副督帥,主公曾允諾派猛將前來任職。我觀阿飛先生武功驚人,足可勝任有餘。請二位向主公舉薦,如何?”

曹仁立刻明白過來:“對,先穩住他,再請示主公如何行事。”點點頭:“我看使得。”

許禇道:“你們都這麼說,那我們快回去跟主公說去。”他是實心眼,說走就走。曹仁急忙和我打聲招呼,跟他去了。

我則隨曹純回轉他軍營,等曹操的命令。

領軍營不在城中,而在城西約二十裏的一處平原上。

中午吃過飯,丞相令諭也傳至領軍營:任命阿飛為領軍營副督帥,官拜騎都尉。

消息三刻之內遍傳全軍,大小將士皆驚。不知我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居然一躍而成虎豹騎內僅亞議郎大人的第二號人物。

前來傳諭的是曹家軍智囊團中主要成員之一的中軍參軍賈詡。他五十來歲年紀,頭帶冠巾,一襲紫袍,儀容修飾得很是整齊,但和眉慈目,柔聲細語,生似一位謙衝有道的化外羽士,哪有半分智者風範?幸好我我久聞“亂國奇士”的大名,雖然他其時剛剛與張繡一起歸附曹操,還不是曹操的親信謀臣,地位不甚高,居於荀彧、荀攸、郭嘉、程昱等人之下。但我絲毫不敢以貌取人,憑位待人,暗中警惕,出言謹慎,竭力與他周旋。

敬人者人恒敬之!賈詡和我談了一席話之後,私下對曹純講道:“阿飛此子雖然年輕,實是異人,日後助你成就大功者,必是此人!你切不可輕待他。”

這番話是在帳中隻剩下我和李齊宋亮三人後,宋亮告訴我的。

我看他一本正經的模樣,道:“今日我和賈先生初會,賈先生哪會如此抬舉我?”

李齊道:“飛兄弟,你如今是我頂頭上司,可我還拿你當兄弟般看待。你怎麼說這樣的話?宋亮說的話,句句是實,我也在旁邊聽著。這位賈參軍啊,別人都說他眼睛毒辣得很,一瞧一個準兒。主公也很佩服他呢。再說,如果主公不是看準了,怎會拜你為騎都尉?”

宋亮道:“是啊,飛帥,曹領軍令我倆來伺候您,我們是真高興。特別是聽了賈先生一番話,我們可更是下了決心,要跟著您,好好幹一番功業。”

我道:“我隻是個小小都尉,你們別這麼當回事。”心想:“深入基層,體驗生活,那隻是一段時間,不定我什麼時候就溜之大吉回去了。先把話說到前頭,別到時候罵我不夠義氣。”

李齊瞠目結舌道:“飛兄弟……不,飛帥,你說什麼?”

宋亮道:“看來飛帥對我軍軍職還不太熟悉。李司馬,請你給飛帥大致介紹一下吧?”

李齊道:“對,飛帥。我給你講講。”也不管我同意不同意,道:“我們中央禁軍分為兩軍,一為護軍營,主要是步兵,人數較多,有近兩萬人,由中護軍韓浩統領;一為領軍營,全是騎兵,一般都稱為‘虎豹騎’,五千人,就是咱們了,由咱們中領軍曹純大人指揮。軍中大將,一等的主要是四將三郎五校尉。四將是建武將軍夏侯惇,奮武將軍夏侯淵,揚威將軍曹仁,遊擊將軍曹洪。三郎是寧國中郎將張遼,安國中郎將徐晃,定國中郎將李典。五校尉是討虜校尉樂進,平虜校尉於禁,護軍校尉許禇,破虜校尉兼中護軍韓浩,最後還有咱們典軍校尉兼中領軍曹大人。現在曹洪將軍和定國中郎將李典在汝南,與龔都的黃巾叛軍正爭持不下,於禁和樂進兩位大人在黃河前線延津鎮守,中護軍韓浩大人正在許都近郊組織屯田,亦不在軍中。算來目前隻有七位大人,級別才在飛帥之上。至於其他地方上的武將,不管他級別多高,在飛帥麵前也得低下頭來。”

宋亮補充道:“咱們領軍營是主公親軍,沒有主公將令,任何人都無權調動。飛帥現職騎都尉,是我們領軍營最重要的將領,曹純領軍不在,本營就由飛帥統領,直接聽命主公。”

對這些職司問題,我還真沒研究過,聞聽大感興趣,道:“那四將三郎他們,豈非有職無權,光杆司……大人一個?”“司令”二字吐出一半,總算想起這時代隻怕還沒有司令這詞兒,話到嘴邊,急忙變化。

李齊道:“那倒不是。校尉以上將領,各有五百本部人馬,不在中軍之內。”

我道:“那我這個都尉,有多少可以自己動用的手下?”

李齊道:“飛帥是二百騎。”

宋亮道:“飛帥,除了許禇大人的護衛隊,我們二百名虎豹騎,戰鬥力不比任何將領的五百親兵遜色。”

我點點頭,道:“李齊是李司馬,那你就是宋司馬了?”

宋亮道:“是。都尉以下,又有尉、司馬、都伯、什長、伍長,我和李齊,就是飛帥親軍的頭領。”

我道:“那我們也就相差兩級。好,既然這樣,咱們以後就不要太講客氣。大家年齡差不多,你們叫我阿飛,我叫你們李齊宋亮,直接叫名字,豈不爽快?”我在現代社會,平日接觸的,雖說虛偽人占了九成九,但約定俗成,大家都叫對方名字,彼此以你我相稱,這方麵卻很是坦然直接。這三國人看著都挺實在可愛,但等級觀念實在太過深入人心,大家互相不弄個官職叫叫,似乎就不過癮似的,讓我很不習慣。

李齊道:“飛帥,軍中有規矩,下屬不得直呼長官名字,犯者責杖二十。”

宋亮道:“飛帥是主公親自任命的領軍營副督帥,官職雖然隻比我們高兩級,卻已屬於高級將領。我軍現在除了飛帥,就隻有護軍營陷陣都尉史渙一位都尉。而兩營中司馬有近三十位,如何可以相提並論?”

我道:“好,好,任憑你們叫好了。”心想:“臨走之時,怎麼想個辦法,把這兩個也升到校尉都尉什麼的,那才對得起他們一番親近之情。”在軍隊中,隻有立下戰功,才有升遷可能。我腦子一轉悠,知道這事對我這已知未來的後人來說,並不為難。而且泄露一些信息,也可以好好整整池早。所謂一箭雙雕是也!

李、宋二人見我臉露笑容,不知我在正動壞腦筋,以為我對目前的位置滿意了,都鬆了口氣。李齊道:“那枝金銀戟,我已奉領軍大人之命,帶了回來。另外,領軍專為飛帥選了一領盔甲、一匹座騎和一口斬馬劍,我也領回來了。明日請飛帥過目。”

對官職我是隻通一竅,但對武器,我可是內行,忙道:“什麼?那枝戟你也帶回來了?”

李齊道:“是主公同意的。”

我精神一振,好個曹操,真是大手筆!對我這隻見過一麵之人,也這等大方。道:“等什麼明天。現在就讓我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