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清肩上站著一隻信雀，她皺著眉頭，沒注意地上的尖叫石，差點一腳踩下去，被藍無疑拉了一把。
玉清轉頭看藍無疑，藍無疑依舊低著頭不敢看她。
玉清正要開口，藍無疑先道：“師父，對不起。”
“……”
玉清輕輕歎了口氣，伸手撚下藍無疑頭上的一片葉子：“這話你應該親自跟你四師伯說。”
淡淡的冷香拂過，藍無疑終於抬頭，看著眼前人的金瞳。
玉清不解藍無疑為什麼看著自己，問：“怎麼了？”
藍無疑笑著，露出兩隻略尖的虎牙：“師父，我好像要比你高了。”
玉清看了那對虎牙有一會兒，才答：“好像……是吧……”
玉清的目光從藍無疑的臉飄到地上，藏在袖中的手無意識捏緊，然後又鬆開。
自己這是……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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蘊靈木極其稀有，而且生長的位置十分隱蔽，通常隻在靈氣充足的地方。
她們已經走過了好幾個地方，目前能寄予希望的也隻有最後一個地方——寒冰台。
玉清踢著尖叫石，心中有些煩躁，但不是因為蘊靈木的事，也不是因為常樂的話。
跟在她身後的藍無疑突然出聲道：“師父。”
“嗯？”
“我餓了。”
玉清不語，隻是看著藍無疑。
藍無疑還是很乖地笑，虎牙露在外麵：“師父？”
玉清確定自己沒看錯，眼前的確是如假包換的藍無疑本人，但她突然想起來，藍無疑可沒有如此尖銳的虎牙。
而冒尖牙通常是因為魔氣太重，可玉清是天生靈體，對魔氣敏感，卻根本感覺不到藍無疑身上的魔氣。
玉清皺著眉：“你到底怎麼了？”
藍無疑收了笑，十分認真地看著那對金瞳：“師父，你會找到我的，對吧。”
玉清不知如何回答，沉默了一陣，轉身道：“先吃飯吧。”
異獸無需多做處理，隻稍改個花刀，在上麵鋪幾片香果烤製即可。
藍無疑一麵注意手上的肉，一麵悄悄看玉清。玉清背對著她，立在幾步之外看天邊晝夜交界處。
那道白影如天界下凡的神仙，不染塵世。
微風拂過，隱約可見藏在白發中的耳朵。
小小的兩片，被發絲蹭到會紅，喝醉時會紅，自己隻言三言兩語也會紅。
真可愛。
“什麼？”玉清抬頭，手裏拿著被木棍串起來的肉。
“沒什麼。”藍無疑的視線從玉清的耳朵移回。
玉清覺得莫名其妙，但藍無疑又補了一句：“師父真可愛。”
“……沒大沒小。”玉清又低頭啃手裏的肉。
藍無疑眯起眼無聲地笑。
瞧，她的耳朵又紅了，多可愛。
而這副模樣僅自己一人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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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清把尖叫石收起來了，沉默地踱著步子。
她不知道蘊靈木在哪裏，想不懂常樂說的“想辦法”，看不透藍無疑的笑。
如果她笑隻是因為見到自己而感到開心就好了，像她小時候那樣。
玉清好歹也是活了四百歲的人，她無法忽略藍無疑眼中的東西，那是一種被揉碎了深深藏在眼底的東西，而且總是在變化，有時是汙穢的雜質，有時是鮮活的光彩。
常樂說事情要自己這個做師父的解決，難道是修煉遇到瓶頸了嗎？可她已經沒有什麼可以教給藍無疑的了。
……
難不成，藍無疑想要自己的歸終劍？
玉清的眉頭皺得更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