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陽閣的暗衛們又恢複成正常輪值,而郡主的生活似乎也回到了之前的節奏上。

唯一改變的,隻有李裹兒的心態,她似乎進入了一種奇妙的狀態。

她開始莫名算起了流光值夜的日子,隻要那日是他值夜,她就會特意打扮自己,甚至還暗中揣測著他喜歡的衣服樣式和首飾頭簪。

可過一會她又會無名火起,將穿戴好的首飾和頭簪全都扯了摔在地上。

她覺得自己這般太過在意一個暗衛,實在不應該。

後知後覺間似乎陷入了不該有的愛戀中。

在深宮裏是最不能談感情的,到處是利用與被利用,算計與被算計。就連高高在上的長郡主,那又怎樣。還不是要成為政治聯姻的工具,成為王朝裏拉攏異邦的手段。

愛情這兩個字眼,在哪也不會在皇宮,這是件稀罕物。

她將這份奇怪的異樣藏於心底,在她的人生即將被爛泥腐蝕淹沒之前。她想將這唯一的淨土,高高捧起,不讓任何雜物將它汙染。

這是她自己的心事,她從不在意別人的眼光,當然,也包括他。

就算不是他,也可以是別的暗衛,他隻是個承載她心意的寄托,在出嫁之前,她隻想要全心全意的愛一場。

至少不枉此生世間走一趟,至於被她愛的人之後會怎樣,她毫不關心。

這也許就是上位者的冷漠吧,她可以愛人。或者是說更多的,是想有人陪她體驗一場愛。

這就足夠讓她往後餘生好好珍藏的了。

沒有任何人能傷害的了她,因為這份愛戀隻與她自己有關,她不需要他的回應,隻要他會聽命令就行。

如此,她在心底反複警告自己,再也不要像那日她吻他那般,熱切的期望著他能有所回應。

李裹兒記得武皇曾千叮嚀萬囑咐,告誡她不要信任任何男人,更不能將希望寄托在男人身上,最最重要的是,不能毫無尊嚴的愛上他。

武皇還說過,隻要你敢愛他,他就會不再珍惜,男人永遠吃著碗裏看著鍋裏的。

同樣的,上位者的自尊也告訴她,沒有任何人配得到她的愛。她隻用像現在這樣,用身為郡主的權利去控製流光就夠了。

畢竟她用這尊貴的榮譽交付了一生的自由。現在用權力換暗衛的臣服也自然理所應當。

傍晚,郡主睡了個黃昏覺,腦袋昏昏沉沉的,很不舒服。

等她揉著眼睛起身走到梳妝台前坐下時,鏡子中的美人越發的楚楚動人惹人憐愛。她又將披肩長發攏了起來,在鏡子麵前又照了照,依舊很美。

她心想,要一個男子對她死心塌地,何其簡單。

李裹兒脫下不合時宜的白色睡衫,給自己換上了心愛的紅色襦裙,覺得舒服了很多,她堂堂長郡主,就算是喜歡別人,也是高傲又尊貴的存在。

傍晚,太陽早已落山,大地又變的黑茫茫一片,她輕聲喚他:“流光,出來。”

他的身影落在她腳邊,“屬下聽候郡主差遣。”

李裹兒弓著身子湊到他耳邊:“流光,本宮又想你了,你說怎麼辦才好?”

“……”

緊接著,她又在他耳邊吹了口氣,“這幾日見不到你,本宮忍的好難過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