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會開始了,可武皇並沒有出現,大概是身體不佳的原因,隻有皇太子李顯作為代表,一直招待眾人。
現在的武皇上了年紀,七旬老婦的身份還慣用男寵,身體早大不如前,連應付群臣的精力都沒有,更別說參加什麼宴席了,來嵩山的目的也隻有祈禱延年益壽和長生不老。
就在李裹兒感歎之際,吐蕃的使者讚普治德走到李裹兒身邊,深深的向她鞠了一躬出聲道:“郡主有禮了,郡主為何不跟女眷們去拋雞蛋玩。”
李裹兒嘴角越勾,目光落在前方一直盯著自己這邊看的嫡姐李仙蕙,不禁開口道:“哼,使者在故意看本宮的笑話不成?還是使者覺得本宮不會去吐蕃?”
讚普治德覺得這番話無意間傷到郡主,立馬賠笑道:“當年太平公主為了不去吐蕃和親,故意出家為道,還立了道觀。在下這才在想,郡主是否也會出家為道。”
“用過一次的把戲,豈會在用?”李裹兒幹脆直接回絕道,心裏冷笑不已,這種拙劣的激將法也敢拿到自己麵前來。
讚普治德聽出了李裹兒話中的不滿,急忙解釋道:“在下不是那個意思……隻是,”他頓了頓後繼續道:“據在下所知,郡主可是太子最寵愛的女兒。想必太子並不舍得將郡主嫁往吐蕃吧。”
父親嗎?李裹兒眼睛微眯,難怪這個使者會莫名其妙的沒話找話,原來是想在自己身上打探情報來了。
李裹兒輕笑兩聲,似真似假地回答道:“宮外確實有父親疼愛本宮一說,但是本宮從小就對政事不感興趣,也很少能在宮裏見到父親,至於他為何同意將本宮嫁往吐蕃,那本宮就不清楚了。再者,本宮的婚事本就由父母做主,本宮又哪有權利置喙。”
李裹兒的話雖然說得模棱兩可,其實就是在敷衍他。
讚普治德臉色變得有些陰沉,不知在考慮什麼,片刻後又恢複常態,語氣略帶感慨道:“郡主可想知道,我家王子是個怎樣的人。”
他這話,讓李裹兒有些猜不透此人究竟有何意圖,她並不接話,而是等著看讚普治德究竟想說什麼。
讚普治德笑了笑,他不經意的拿起李裹兒盤中的葡萄,自顧自的吃了一顆:“我家王子本是個極其聰慧又敏銳之人。他很善於偽裝自己,甚至為了皇位不惜……”
接下來的話,讚普治德故意停頓,似乎是故意在引起李裹兒的注意。
隨後讚普治德側過身來,在李裹兒耳邊小聲道:“不惜殺了他的親生母親!”
李裹兒臉色微變,但很快又恢複了平靜:“為什麼?”
讚普治德聳聳肩膀,笑著說道:“王子的母親偷情了唄,剛好殺了她以表忠心不是嗎?”
李裹兒連著深呼吸好幾口氣,努力壓製住自己心中的憤怒:“身為吐蕃使者,你竟說這些侮辱自己主子的話,意圖破壞兩國邦交,究竟意欲何為?”
讚普治德突然哈哈大笑:“郡主,在下不過開個玩笑,郡主何必當真,也許一切都是在下杜撰的呢?”
“無聊。”她瞥了他一眼,自顧自的重新坐回寶席,給自己倒了杯果酒,一飲而盡。
李裹兒不再理他,繼續喝著手裏的果酒,不管他說什麼都不理他,直接將他當空氣。
讚普治德見郡主真的惱了,隻得作罷,擺了擺手,臨走前意味深長的笑了笑:“郡主可真不經逗啊…”
讚普治德一走,李裹兒便忍不住罵了句髒話,狠狠的瞪了一眼走遠的讚普治德,端起桌上的果酒一口悶掉,發泄著心中的鬱悶。
又坐了一會,李裹兒打算跟父親告辭,回屋補覺,可不知從哪裏落來的小石子打在李裹兒的裙擺上,她低頭看了看,發現是一枚心形石頭,眉毛一挑,順勢抓起丟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