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門帶著兩千多騎向東逃竄了大半天,高覽、文醜也緊緊追著他不放,一直到了黃昏。
“王將軍,前麵就到方城地界了,咱們是從這北上直奔薊縣,還是衝過去到廣陽再返薊縣?”旁邊的副將問道。
王門一陣猶豫,方城也被圍困,指不定現在已經淪陷。
“不好,敵襲!”副將喊道,他看到前方雜草叢中冒出陣陣人影。
果然,四周草叢亂箭射出,站起上千的兵卒,他們的戰袍鎧甲跟冀州軍不完全相同,王門驚呼一聲:“青州軍!”
千餘人的青州軍呼啦的一下,一麵交互射箭一麵向後撤去。王門所部本就提心吊膽小心奕奕地行軍,猝不及防下隊伍一陣混亂,前部折損不少騎。王門怕再有埋伏,又不敢下令急進,隻能眼睜睜看著那些青州軍兵卒離去。
號角聲、馬蹄聲傳來,前方果然有埋伏,一會後約莫三四千騎分兩條長龍穿插出來。當首的兩個將領分別是趙雲和張遼。
趙雲看將前頭身披精甲的王門得真切,縱馬直奔這個敵方大將而來。他身後的騎兵也僅僅跟著,淩厲地直擊敵軍。
趙雲格擋開飛來的羽箭,不時地調整著戰馬奔跑路線,一旦靠近趙雲長槍刺出點點寒光,凡是他經過的地方,周遭敵方騎兵一個個被挑刺中滾落下馬。
王門大呼一聲,兩千多騎呈小隊向前衝刺,力求突破這一片地方。但此地地形並不開闊,兩方人馬一展開立馬是一片膠著的近戰混戰。
趙雲緊緊盯住王門不放,而王門也不停策馬移動和調動兵士截擊趙雲身後的那幾百騎。王門驚懼餘趙雲的武勇,一直在亂軍中苦苦地逃離他的追殺。漸漸的王門注意力集中到前方趙雲處,在他右翼有支百餘騎小隊也迅速迫近。為首的張遼毫無顧忌地衝刺,一柄長刀削砍揮斥,體現出一種跟趙雲不同的雄渾豪邁。
使刀講究那種霸絕狂放,力劈華山的氣勢。一旦逼近王門,張遼大叫一聲,長刀迅猛無匹地削向他前額。王門也提起一杆長戟格擋,他覺得虎口發麻氣血上湧,終究躲過這一致命一擊。
兩匹戰馬交叉而過,正當王門想趁機拉開距離時,張遼反手一刀直劈他後腦勺。“噔!”的一聲刀尖正劈在王門鐵盔上,震得他頭腦發昏眼中一黑就跌落下馬。
王門親兵像將主帥救回,但隨後而來的張遼部屬和趙雲將他們阻隔開來,並將王門俘獲。文醜、高覽也帶兵追殺到,王門所部騎兵隻突破了五百多騎,其餘都困在亂軍之中,主將王門一死他們降的降,亡的亡,兩刻鍾後戰場就靜寂下來。
文醜、高覽兩人驚訝中帶著懊惱,自己追殺大半天沒有剿滅這支騎兵,想不到給占據地利的青州軍撿了便宜。但他們也看出青州軍不俗的戰力。
“文將軍、高將軍,兩位別來無恙?”袁尚的聲音傳來,他帶著一眾親衛還有趙雲、張遼來到文醜他們麵前。
“三公子你的人當真很勇猛啊。”高覽說道,“想不到我等追趕大半日的敵軍你們這麼短短兩刻鍾不到就圍殺殆盡了。”
“還不是兩位將軍在後麵圍堵,使得他們被前後夾擊導致軍心陣勢大亂。”袁尚笑道,“破敵之功兩位當首位,待我回去稟報父親給兩位將軍請功。”
“如此俺謝過了。”文醜抱拳道。他跟袁尚算是舊識,說不上十分親密也還有些交情,他這個人粗獷直爽,對袁尚的感覺不算差。
涿縣。
太守府衙裏燈火昏暗搖曳,季雍焦急地來回踱步。白天裏眼看殺出一支精騎援軍,守軍的士氣一下高漲到一個頂點,甚至有人提出殺出城外夾擊冀州軍的建議。但五千多騎兵不能穩勝冀州軍,季雍謹慎地選擇觀望。就在這觀望間,誰知局勢瞬間劇變,王門貪功中計狼狽逃去。
城上守軍本來高漲的士氣也瞬間低落到極點,那種抓到希望又突然消失的感覺,使守軍兵卒絕望異常。要不是冀州軍久戰疲憊,攻城器械又被破壞不少,隻要再強攻一陣,城上守軍能不能頂住很難說。
“大人,援軍完了,你說著還該怎麼打?”那個副將問道。
季雍臉色極其難看,“再等等看,公孫將軍援軍可不止這一撥。”
“大人,當真會再有援軍嗎?”縣尉張杜問道。
季雍被說中痛處,厲聲道:“怎麼沒有,隻要堅守一陣援軍就會到來,冀州軍必定不戰自潰。”
那個副將跟張杜交換了個眼神,問道:“大人你還想欺瞞嗎?公孫將軍摒棄了我等,這支騎兵是很突然,或是說截斷冀州軍糧道的隊伍吧?後續的援軍根本就不會有!”
“胡扯,你有何憑證,胡言亂語想擾亂軍心嗎?”季雍怒道。
張杜從懷中掏出一份文書,“這是公孫將軍對咱們求援的回複,大人你為何不給咱們看。”
季雍臉色劇變,雙手顫抖指著他,“就算如此,你又想怎樣?我等已無退路隻能固守。”
張杜冷笑一聲,“大人你沒有退路不代表咱們沒有退路啊!”
季雍聽這話不對,立馬警覺開來,他剛在想應付兩人的對策,但身後的副將早將手按到腰間刀柄上。寒光一閃,血紅飛濺,季雍的頭顱被削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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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袁尚是在涿縣城外大營見到袁紹的。
當他跟文醜、高覽等人帶兵來到涿縣城下,才知道涿縣被攻克的消息。此時袁紹手下一眾文武都彙集一起,在大帳內還有剛剛獻城的縣尉張杜。
袁尚、高覽、文醜將軍令交還複命,然後將戰況彙報給袁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