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紹邀蹋頓、閻柔等人一起查看城中敵情。袁尚跟郭嘉也是一同隨行。袁紹在文醜保護下,跟蹋頓上了一輛望樓車。
袁尚跟郭嘉也趁機跟沮授上了另一輛望樓,五丈多高剛好可以俯瞰城中。袁尚登上車頂一看,心中不免駭然。他統兵攻破的城池不在少數,但像公孫瓚所在的屯兵城池是他前所未見的。
公孫瓚原本屯兵的土城早被改造擴建,其規模不亞於北麵的薊城。四丈多高的磚石夯土城牆,城牆後麵隱約可以看到十餘重壕溝,壕溝之間築有五丈多高的土丘,土丘上是屯兵的營壘,兵卒可在上馬射箭投石。城中心則是一座最高大的營壘,想必就是公孫瓚所在。
袁尚倒吸一口涼氣,“這簡直就是一座屯兵要塞啊,除了沒有天險做依靠,其防備簡直比虎牢那些關隘有過之而無不及。”
沮授也是直皺眉,“如此布置城防應當是多年來公孫瓚在幽州邊地抗拒胡人攻城的法子。”
郭嘉點點頭,“挖掘壕溝在之間安置高丘營壘,每個營壘都是一個據點,各個據點之間可通過戰鼓、旌旗聯絡。就算城牆失守胡騎也難以跨越多層壕溝,攻入城中則必要下馬步戰,公孫瓚的步卒就可依高射箭。”
“隻要糧秣充足,固守幾年都不成問題啊!要攻破這座屯兵城真要曠日持久嗎?”沮授自言自語道。
袁尚默不作聲,他在想破敵之策。對付這樣的營壘壕溝,最好就是土攻。而他想到曆史上公孫瓚是向張燕求援的,曆史已經改變,不知攻破城牆步步緊逼,公孫瓚是否會做同樣的選擇?
一會後眾人都下了望樓回到大帳,袁紹等人臉色都不太好看,他們或焦慮或苦思,都在想著破城之法。
“原本聽說公孫瓚大肆征調幽州民力擴建城池,想不到營建的竟然是這種屯兵城池營壘。”袁紹問道,“蹋頓大人,你們部落多有跟公孫瓚交戰,不知可有破敵之法?”
蹋頓也是滿臉無奈的苦色,“袁將軍,打從前公孫瓚那廝的屯兵處就是這番模樣,我等是斷然不會去攻打這樣的地方。真個攻進去怕是要先負土填平那些壕溝。”
“公孫瓚那些壕溝營壘看似堅險難攻,實則不然。”袁尚適時說道。
“顯甫,你說不難攻破那些營壘壕溝,可是有何破敵良方?”袁紹急切地問道。以往時常是難題一擺出,他這個兒子就能拿出對策,並往往都能成功,所以袁紹對這個兒子的獻策很重視。
袁尚笑了笑,“公孫瓚自認聰明,挖掘了多達十餘道的壕溝,還將營壘建在戰壕之間,如此要從外而內地突破十餘道溝壕據點,如果兵力稍少,沒有攻到中央就會兵盡糧絕。”
“三公子,你說的這些都是公孫瓚據守溝壕營壘的優勢,為何說他自作聰明?”逢紀問道。
袁尚讓兵卒端來一大捧土,在他的指揮下,兵卒很快做成一個簡易沙盤。在袁紹帶頭下,一眾人都為上前觀看。
袁尚指著那些溝壕,“這些戰壕不僅阻截了我軍的進攻,還將各個營壘間的聯絡阻斷。要是一個營壘受困,裏麵營壘的兵卒要出來救援必定十分費力。”
“確實如此。”沮授說道,“要是正麵強攻我軍很可能就是跟公孫瓚那些兵卒在壕溝內廝殺。如此還要受營壘上弓弩的襲擊,故萬不能按尋常的有外向內正麵強攻。”他想到了袁尚所謂破敵之策。
“不從外攻進去,難不成從裏麵打出來?”袁紹問道。
“就是從裏麵打出來。”袁尚指著沙盤最中間的營壘,“挖掘多條地道避開這四周的營壘直通公孫瓚所在。如此可以避開眾多據點,隻要攻破公孫瓚所在營壘。”
眾人恍然,這就是直接攻打公孫瓚老巢,而不用逐個擊破。即便公孫瓚能轉移,但中間標誌性的營壘被攻占,對公孫瓚軍士氣的打擊可想而知。如此雖然也要經曆慘烈的攻堅戰、白刃戰,但冀州軍傷亡能降低很多。
“好啊!”袁紹大笑道,“想不到公孫瓚那廝苦心經營,所謂鐵桶般的城防,被顯甫你瞬間破解。”
“此謂上天助我袁家滅亡公孫瓚吧。”袁尚謙虛道,“公與先生他們也一定想到了,隻是讓孩兒搶先說出來而已。”
袁紹擺擺手,笑眯眯地說道:“要是攻破公孫瓚,你與公與先生都記首功。”
被袁尚搶先獻策,袁譚在下麵氣得臉色難看,他正想出言刁難譏諷幾句,但郭圖立即用眼神製止。
不等袁紹高興太久,沮授就出言道:“主公,雖然有了破那些溝壕營壘的法子,但外麵城牆還要力戰強攻,這三軍的調度還要加緊。”
袁紹知道沮授是在提醒他對蹋頓、閻柔兩部多加利用。
沮授又建議道:“薊縣防備沒有屯兵城那麼嚴密,當集中兵力先擊破之。”
袁紹點頭答應。
袁尚又說道:“隻要攻城牆,公孫瓚軍士氣必定大跌,他有可能邀來外援,我等不可不防。”
袁紹輕蔑一笑,“公孫瓚不得人心,能有什麼外援?”他不相信以自己現在的聲望,還有誰敢跟他作對。
“黑山賊!”沮授說道,“黑山賊自去歲被大公子追擊到司隸,先已遊走於並州,還真有可能流竄來幽州。”
袁紹眉頭一挑,“要是黑山賊敢來,憑著烏桓突騎在,一並在幽州解決了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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